玉染香不知道從哪裏說起。是說她為了讓石大娘不為難她所以知道石淵渟喜歡男人還去調戲他;還是說她調戲完才覺得石淵渟可能男人女人都喜歡,差點把自己搭進去,最后被趕了出來。
不管怎么說,今夜這件事都無比羞辱和可笑。
玉娘子忙進來關上門,將她摟在懷裏:“哎呦,我的心肝,到底怎么了?”
聽到這句話,玉染香的眼淚再止不住如雨而下。
玉娘子只能抱著她,默默輕撫著她的背。
玉染香抽抽噎噎許久,才慢慢止住。
“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玉娘子低聲問。
玉染香帶著鼻音說:“我剛才看到一只大老鼠,原本想耍耍它,結果它不怕我還要來咬我。”
玉娘子像是信了,為她擦著眼淚嗔怪道:“你也是,都這么大來還頑皮,下次見到老鼠,叫小黑去趕。莫把自己嚇壞了……”
玉染香退開,點頭:“知道了。”
外面忽然傳來石大娘的嗔怪聲:“我說淵渟啊,這大冷天的,你怎么在洗冷水?”
玉染香聽見‘石淵渟’這三個字,便打了個寒戰。
她苦笑了一聲:自己可不是被嚇壞了嗎。
玉染香的手腕隱隱作痛,到半夜越發疼得睡不著。她怕驚醒玉娘子,不敢點燈,只能起來借著窗邊的雪光查看,然后被嚇了一跳。
左手腕又紅又腫,動一下就鉆心的疼。
那個混蛋太狠了,竟然把她捏成這樣。要是不冷敷一下,明天肯定會腫得更厲害。
玉染香暗暗罵著,披了件厚袍,拿了條帕子打開門。她方才落在石淵渟那裏的棉袍掉在地上。
大概是石淵渟悄悄把它掛在門上。
玉染香定了定:其實這事吧,一大半是她自己找死,也怪不得他。
外面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藍幽幽的月光灑滿庭院。
玉染香第一次看見這么沈靜美麗的雪夜,忍不住站了一會兒,才用帕子包了雪進來。
她將手腕冷敷了好一會兒,才沒那么疼了又暈暈沈沈睡了過去。
早上起來時,玉娘子見玉染香臉龐紅得異樣,一摸她的額頭,燙得嚇人。
“哎呀,香兒,你怎么了。”玉娘子緊張地喚著她。
玉染香勉強睜開眼。她只覺得鼻子塞得厲害,頭暈沈沈的像是灌滿了漿糊,沒力氣回應。
玉娘子越發著急,將被子掖好,說:“你且躺好,我去城裏請郎中來給你看看。”
玉染香想要拉住她卻沒有抬不起手,又沈沈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被子也被猛地掀開。
“你這懶骨頭,都日上三竿了還在睡懶覺,還不快給我起來干活!”石大娘尖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玉染香被那聲音激得越發頭痛。石大娘肯定是因為昨夜的事情才故意來折騰她。玉染香心知肚明卻不愿意求饒,強撐著起來穿好衣服站在起來。
石大娘把一大木桶衣服摜在玉染香面前的地上:“不會侍候老爺,總會給老爺洗衣服吧?等下我過來看,要是你趕偷懶沒洗干凈,看我不打你。”
那木桶就有四五斤,再加上衣服足有十斤。玉染香今日實在是沒有力氣,手腕子又受了傷,不得不走兩步歇一歇。
她腳下像是踩了棉花,一腳深一腳淺的,摔了好幾跤才到井邊。
井繩上也結了冰,滑溜溜地根本抓不住。玉染香打了一桶水奮力往外拉,忽然一陣頭暈,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向井中倒去。
石淵渟正在整理倒座房,忽然見玉娘子一身冰雪神色焦急地從門外回來,忙出來行了個禮問:“玉娘子這是怎么了?”
玉娘子紅了眼眶回道:“香兒早上身子燙得嚇人,我本想去城裏請個郎中來給她看看,可是郎中都說天太冷,不肯出診。”
石淵渟一聽,忙放下手裏的東西:“我背著她去。您先去叫醒她,給她穿厚一點。”
石淵渟從箱子裏尋了件許久不曾穿過的大氅出來,正要去西廂房,玉娘子卻又回來了。
“香兒不見了。”玉娘子臉色煞白,六神無主,“那孩子不會干傻事吧。昨晚上她哭了許久,我問她,她又不肯說實話。”
石淵渟心中一緊,忙三步并兩步去往后院走,恰好石大娘從東廂房出來,便問:“娘,玉染香呢?”
石大娘撇了撇嘴:“我讓她洗衣服去了。”
石淵渟越發焦急,一路小跑起來。
那滿滿一桶衣服在井邊放著,井沿上的冰雪還被蹭掉了一塊,似是有人沒站穩掉了下去。
玉娘子捂住了嘴,身子晃了晃:“不要……”
石淵渟的心揪成了一團,撲到井邊失聲叫了一聲:“玉染香。”
井水蕩漾,沒有看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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