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雪芝在睡夢中被翻了個身,一睜眼發現是他,只嘟囔著喚了一聲,便向他懷中拱了拱,繼續睡去了。上官透無奈一笑,輕將她抱在懷中,然后快步向仙山英州趕去。
裘紅袖正等在家中,見他抱著個人一路過來,忙驚得跑了過去,問道:“這是怎么了?”
上官透微微搖頭,低聲道:“沒什么,只是累著了。案子一切順利。”紅袖放下了心,伸手要去接人,“給我吧,我帶她回去。”上官透卻不肯放手,“不用了,讓她和我一起吧。”
上官透將她帶到自己暫住的地方。
這是一間隱秘的暗室,靠墻三面都擺著長架子,架子上擺滿了書冊。靠門處擺著一張繡翠竹的屏風,屏風后是一張羅漢床,挨著羅漢床是一張大畫案。案上正擺著書冊。
上官透輕輕將她在床上放好,要起身時卻覺袖角一緊,看過去時,卻見重雪芝沈睡中,猶自扯住了他的袖子不放。上官透無奈一笑,順勢坐到了床邊,盯著她沈酣的面容靜靜看。
她睡得很安穩,比醒時更覺天真純然。他抬起手來,很想摸摸她的臉,卻又怕不小心弄醒了她。就這么僵持了一會兒,他緩緩收回手來,將被扯住的衣袍輕輕脫下,小心的蓋在她的身上。
正待要起身,卻又俯下身來,輕輕在她唇上吻了下,然后便坐回了長案前,繼續之前中斷的工作。
案上書冊壘的有三尺高,他抬手取過一本,快速而認真的一掃而過,心下不停的整合、聯想、思考,以圖從這些紛繁覆雜的原始信息中,找出自己想要的情報。
這就是他之前一直在做的工作,重新撿起后,很快便沈浸了進去,一時竟不知今夕何夕。
不知過了多久,他放下冊子,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稍稍恢覆了些清明后,下意識向床上看了一眼,卻正對上一雙明亮的眼睛。
“棠兒,你醒了?”上官透忙坐過去,親自去扶她。他伸頭向外看了看,然后道:“天色不早了,餓不餓?我讓人送飯過來吧。”說畢,起身去吩咐人。
午飯時辰早已過了,廚下卻還在時刻待命。不消片刻,便見仆人提了只食盒過來,甫一開盒,酸辣濃香的味道便盈滿房間。重雪芝猝不及防,肚子立刻咕咕叫了幾聲,險些流了口水出來。
盒內是三菜一湯,帶著熱騰騰的米飯。菜品是一葷二素,清蒸白魚,醋炒菘菜,清炒綠葉菜,湯則是素燒魚丸湯。二人都餓的狠了,當下也不多言,都埋頭吃了起來。
酒足飯飽后,仆人們進來將碗筷收走。重雪芝起身在室內轉圈,一邊松松筋骨,一邊四下打量,好奇道:“透哥哥,這裏...是什么地方呀?”
上官透不答反問:“棠兒覺得,這裏是什么地方?”這個,重雪芝可不知道,她隨手取過一本冊子翻開來看,“x年x月x日,xx派遣xx幾人,暗中做了xx事,...”
只聽“啪嗒”一聲,她迅速將冊子合上,神色覆雜的看過來,沈聲道:“這是...?”上官透輕輕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他習慣性的取過折扇,“唰”的一下打開來,“說起來,袖娘這暗地裏的生意,可比明面上的要賺錢的多。”
他持扇輕輕搖了搖,轉頭對重雪芝道:“不過,也正因為袖娘這暗地裏的生意,可是省了我不少的力氣。她這裏的消息,不敢說毫無遺漏,卻也有個七七八八了。”
“這就是你來的目的?”重雪芝問道,見上官透點頭默認,不由低頭默然,半響道:“紅袖姐她,她背后可有靠山?她的靠山是誰?”
敢在江湖上做情報買賣的,沒有得力的靠山可不行。好比她重雪芝,身為一宮之主,勉強算是一方勢力的領袖,武功又少有敵手,卻也不敢輕易插手這種生意。
她這邊憂心忡忡,上官透卻似渾不在意,依舊將扇子蓋住了半張臉,輕描淡寫道:“袖娘的靠山?不就是仲濤?天寶大俠仲濤,可不就是她的靠山?”
他唇角含笑,看過來時微帶揶揄,似是意有所指。重雪芝沒來由一陣羞惱,只將十指捏成瑩白的拳頭,立刻就要過去錘他,口中嗔道:“你在瞎說什么呢?快好好說話。你說,紅袖姐她的靠山,到底是誰?”
上官透一把握住了她的拳頭,整個包在手中不肯放開,含笑道:“我不是在開玩笑。袖娘背后的靠山,確實是仲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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