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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節(jié)（1 / 1）

第 6 章節(jié)

認(rèn)識我，需要介紹一下嗎？”

他說話像倒豆子一般干脆利落，還不時發(fā)出愉快的喉音。科斯坦似乎被催眠了，只能呆呆地望著他。這個男人的嘴巴夸張地一張一合，每發(fā)出一音，薄薄的嘴唇就會上下翻動，或者左右擺動。他扁平的鼻子下方稀稀拉拉地長了幾根胡子；東方人那種細(xì)長的眼睛在搖曳不定的煤油燈下閃閃發(fā)亮；他的發(fā)色非常淺，仿佛漂白了一般，光亮的長發(fā)全部向后梳，露出沒有一絲皺紋的額頭。真是一張令人印象深刻的臉。科斯坦感到一絲困惑，他總覺得在哪

兒見過這張臉，但是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沒在記憶中找到。

拉夫勒的聲音把科斯坦拉回現(xiàn)實。“這位是斯比羅先生，這位是科斯坦先生，我的好友兼同事。”科斯坦站起來，握了握斯比羅伸出的手。斯比羅的手掌溫暖而干燥，像石頭般堅定有力。

“很高興認(rèn)識你，科斯坦先生。我真的太開心了。”他的喉嚨裏發(fā)出愉快的聲音，“你挺喜歡我的小店吧，哈？我們隨時歡迎你來，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拉夫勒咯咯笑著說：“這兩個星期科斯坦一直來這裏吃飯。斯比羅，他馬上就要成為你的仰慕者了。”

斯比羅的視線轉(zhuǎn)到科斯坦身上。“那是我的榮幸。你以光臨本店表達對我的敬意，我就用美食來回報你，怎么樣？我敢保證，艾米斯坦羊的滋味是你從未體驗過的。我們不論為此花費多少苦心，都是值得的。”

科斯坦努力不去看那張氣人的臉，問道：“我覺得很奇怪，既然這么麻煩，為什么還要供應(yīng)這道菜呢？其他菜也足以使你享有盛名了。”

斯比羅臉上浮現(xiàn)出開懷的笑容，整張臉都被撐圓了。“或許是心理作用，嗯？人們一旦發(fā)現(xiàn)驚奇的事，就一定會想與人分享。我的客人會夸大其詞，招搖地顯擺，炫耀自己的滿足和愉悅，好引來其他人的關(guān)註。這或許……”他聳聳肩，“算是我的經(jīng)商之道吧！”

“這么說的話……”科斯坦追問道：“既然你還要給客人立下種種規(guī)矩，何不干脆搞成會員制的俱樂部餐廳，干嗎要開一家大眾餐館呢？”

斯比羅目光閃爍，迅速瞟了科斯坦一眼，又移開視線，說道：“你很敏感，是不是？告訴你吧，其實大眾餐館比會員制的俱樂部餐廳更容易保護隱私！在這裏，沒人關(guān)心你的私人生活，也沒人饑渴地窺探你的隱私。客人來這裏就是單純地享受美食。我們絲毫不關(guān)心客人的姓名、住址，以及來這裏用餐的理由。你來，我們表示歡迎；你不來，我們也沒什么好遺憾的。這就是我的答案，怎么樣，還滿意嗎？”

這一番激烈的回應(yīng)把科斯坦嚇傻了。“我，我沒想打探什么秘密。”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斯比羅用舌尖舔了一下薄薄的嘴唇。“不，不，”他重覆道，“我知道你不是來打探什么秘密的，其實我很樂意回答你的問題。”

“哦，科斯坦，振作一點，”拉夫勒說，“別被斯比羅的話嚇到了。我認(rèn)識他很久了，我向你保證，他這個人是嘴硬心軟。他會讓你在不知不覺間體會到這家店的各種奧妙。當(dāng)然，參觀廚房另當(dāng)別論。”

“哦，”斯比羅笑著說，“參觀廚房的話，科斯坦先生需要先等一段時間。但除此之外，任何事都請隨意吩咐。”

拉夫勒猛拍了一下桌面。“我說什么來著！”他說，“說實話吧，斯比羅，除了你的員工，還有人踏入過那處至圣所2嗎？”

斯比羅抬起頭。“你看看那面墻，”他態(tài)度認(rèn)真地說，“那幅肖像所畫的就是獲得過那項殊榮的人——我非常親密的朋友，也是本店最早的一位客人——他可以證明，我的廚房并非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領(lǐng)域。”

科斯坦凝視著那幅肖像畫，突然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興奮地大叫。

“噢！這是那位有名的作家！拉夫勒先生，你也認(rèn)識的，他之前總寫一些精彩的短篇小說和諷刺性短文，后來突然移居墨西哥，從此音信全無。”

“沒錯！”拉夫勒也叫道，“想想看，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坐在這幅肖像畫下面用餐，卻從來沒意識到這一點。”他轉(zhuǎn)向斯比羅說，“你剛才說他是非常親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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