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節(jié)

，不是嗎？”亞伯揶揄道。

哈麗埃特?zé)o言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笆?，可是我沒想到——”

“你想得沒錯，”亞伯說，“他假裝的。他賺夠了錢，也聽夠了讚揚(yáng)的話，于是決定不演了。就是這樣。徹底退出?！?

邁爾斯狠狠地拍了一下亞伯所坐的椅子扶手，說道：“好了，既然你已經(jīng)把話挑明，那我來問問你。你真的覺得《埋伏》是一出絕妙的好戲，任何人都不能讓它停演嗎？你就從沒想過觀眾們并不是想來看你的破戲，而是想看我嗎？即使給我一段無聊臺詞讓我讀，也會有人來看的！對一出獨(dú)角戲來說，如果唯一的演員不想演了，誰都無權(quán)出來阻止！”

“那真的是一出好戲！”哈麗埃特沖他喊道，“是你所出演的最好的一部。如果你還是不相信的話——”

邁爾斯也喊了起來。“那就再去找個人演吧！那樣或許會更好！”

本伸出雙手，掌心朝上，做出懇求的姿勢?！斑~爾斯，你知道如今那個角色已經(jīng)烙上了你的烙印，任何人都無法取代?！彼f，“你試著站在我的角度上想一想，邁爾斯，我從事創(chuàng)作十五年了，這是第一次真正的突破——”

邁爾斯慢慢走向他，然后柔聲說道：“你這個小丑。難道連一丁點(diǎn)兒自尊都沒有了嗎？”

他走出圖書室，用力將門摔上，阻斷了可能的回話。

聚會已分裂為幾個小集團(tuán)，幾個人聚在一起，分布于房間各處。喧鬧聲此起彼伏，屋子裏飄散著一股藍(lán)煙，仿佛有一條半透明的毯子自房頂垂至地面。邁爾斯看到不知是誰把飲料倒在了鋼琴上；閃閃發(fā)亮的液體順著桃花木流下來，在下面的威爾頓機(jī)織地毯上留下了一小塊水漬。湯米麥高恩和他的新女友，一個過于豐滿的金發(fā)女郎——叫諾瑪、阿爾瑪之類的——坐在地板上翻看相冊。他們身邊堆了一摞相冊，看起來搖搖欲墜，還有一些相冊散落在周圍。自助餐區(qū)像刮過一陣颶風(fēng)，只剩下空盤子和咬了幾口的面包?？粗矍暗那榫?，邁爾斯諷刺地想，看來這次派對稱得上熱鬧而成功。

然而，房間裏熱鬧愉悅的氣氛沒能趕走他從圖書室裏帶出的寒冷。他用力摩擦雙手，卻仍舊沒什么用。突然，他被一種可怕的預(yù)感擊中。要是他的身體真的出了什么毛病怎么辦？莉麗可不是那種能在病人身邊悉心照料的護(hù)士型女人。她絕不會那么做，至少在他看來如此；如果情況顛倒，他也不會像羅伯特布朗寧對待伊麗莎白巴萊特2那樣對她。不僅莉麗，他對世上的任何人都不會如此。如此看來，還是不要去檢查身體了吧。即便有什么事，他也不想知道！

“看起來你好像正被什么事困擾?！?

說話的人是馬斯醫(yī)生。他隨意地靠在墻邊，邁爾斯伸直胳膊就能碰到他，醫(yī)生雙手插袋，眼睛盯著邁爾斯。哪兒都有你！邁爾斯氣憤地想，就像那類要命的科學(xué)家在顯微鏡下發(fā)現(xiàn)了一只蟲子。

“沒有?！边~爾斯斷言道，接著他又想了想，說道，“是的。說實(shí)話，我確實(shí)感到困擾?！?

“??？”

“我覺得不舒服。我知道你剛才說我什么事兒都沒有，但我就是覺得不舒服?！?

“身體不舒服嗎？”

“當(dāng)然是身體！你想暗示什么？是我腦子有問題，還是我在嘩眾取寵？”

“我什么都沒暗示啊，歐文先生?，F(xiàn)在是你在跟我說話?！?

“好吧。那我想知道你為什么那么確定。沒做檢查，沒有照x射線，什么都沒有，你就得出結(jié)論了。這是有什么陰謀嗎？我不禁要想，你說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是不是想讓我去你那裏進(jìn)行一次昂貴的心理咨詢——”

“別說了，歐文先生?！瘪R斯醫(yī)生冷冷地說道，“我可以將您如此惡毒的發(fā)言，歸咎于您正迫于某種壓力。但請您別再糟蹋您的想象力了。我從來不涉足心理咨詢，也從未說過我做過。事實(shí)上我并不會給人治病。我接觸的那些病人，很不幸，基本都已經(jīng)無法治愈了。而我對他們的興趣僅限于理論方面。把我說成到處騙患者的渾蛋——”

“聽我說，”邁爾斯突然打斷，“對不起，我非常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剛才是怎么了，竟說出那樣的話?；蛟S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