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漸隱，夜色將至。

萌萌抱膝坐在天池岸邊，聽著水聲流動，心底不舍，真想再多待一會，可是夜幕一落，爺爺就會回靈仙閣，要是發現她不在，又會像上次那樣把她抓回去。萬一他們兩人碰面打起來怎么辦。

風夜尋了果子回來，兩人在岸邊洗著，靜默了許久。

萌萌思量了著，要是她說她不跟他走，會不會被他丟進湖裏餵魚……默默啃了一口果子，飛快看了他一眼。湖水折射的光源映在他的眸中，散了寒光，襯的人都柔和起來。

風夜忽然偏頭看她，她忙收起視線，繼續啃果子，啃，啃。

“你先前假裝不認得我，是怨恨那件事么？如今怨氣可消了？”

“不是！”萌萌憋的臉頰通紅，急聲，“我沒恨你……”

風夜意外道：“那為何不認我？”

萌萌低頭，繼續啃，啃，不能說是爺爺不許她再見他，否則以他的武力值會把爺爺丟到云端彼岸的：“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甭曇魸u低，“我是難過你當時那樣做……可并不恨你呀。”

聽她這么說，風夜差點又忍不住要把她打包帶回鬼域，然后成親，接著禽獸……呸，不對，接著洞房。

就算她不說具體的原因，風夜也能想到是因為什么。木華上仙是她最親的人，也是她唯一的“親人”，她這么護著，他只是稍微猜猜就知道了。而木華上仙大概是覺得萌萌必然對自己生恨，因此這次沒有抹去她的記憶，讓她自動自覺對他敬而遠之。

可上次在荷塘兩人相見，木華老頭應當也猜到了萌萌舊情難忘，難保他不會再用離魂咒。看來他不能再等，哪怕是把萌萌騙回去，也要行動了。

風夜揉揉她的頭：“以后都要那么信任我。”

萌萌埋頭吃果子：“唔?！?

風夜扯了嘴角：“看來這果子的誘惑力勝我十分，你能不能看著我？”

“不……能。”

“為什么？！”

萌萌抱著果子凄凄慘慘戚戚，淚眼朦朧：“我脖子扭了……”tat

“……”風夜又氣又覺好笑，輕按她脖間，見她疼的眼都紅了一圈，又覺不對，“還傷了哪裏？”

“唔，沒有?！?

風夜拉下她的衣裳，就見背后有許多細碎的傷痕，傷口還是新的，刮的重的地方還滲出血來，他楞了楞，抬手聚了靈氣抹過，沈聲：“剛才被石壁磨的？怎么不喊？”

不說還好，一說萌萌就炸毛了：“我說了很痛！你不理我還捅刀子！”

風夜失聲笑了笑：“我以為你說的痛是那個痛。”抬手順毛，“下次會註意些?！毕麓嗡麜嗫磧杀敬簩m圖學習學習怎么讓對方欲仙欲【咳，和諧】……

萌萌大驚失色：“下次？”還有下次？壞人！

背后的傷已覆原，光潔的背看起來額外順眼。他忍不住在她脖后吻了一記，靈氣蔓延削去疼痛。緩緩游移到前面，封了唇。懷中的人沒有過多的抗拒，任他攝取唇齒間的溫度。良久，才離了唇，笑意浮面：“這次很乖。”

萌萌面上緋紅：“你又不乖乖洗天池水，只有我幫你渡氣嘛?！彼职櫨o眉頭，“不過……下次能不能不要把舌頭伸進來？”

風夜失笑，否決了她的要求。而且就算他在仙界待上一千年，也不會被這裏的仙氣侵蝕，但是……他偏不說。

萌萌扯了扯他的衣角：“你剛才說，我身體裏有個壞人，壞人走了嗎？”

風夜冷聲：“還沒有，等回了鬼域，我會把她揪出來丟進茅坑埋起來?！?

茅坑……怎么聽起來好殘暴的感覺……萌萌回神：“一般抽剝魂魄什么的，不是會犯什么禁忌嗎？那你會不會受傷？”

風夜笑了笑：“不會，只是很簡單的咒術。”他頓聲，“禁忌？木華老頭……木華上仙告訴過你這些？”

萌萌齜牙：“我買了一整套的三界基礎大全！惡補了五年，厲害吧?！?

風夜笑著：“厲害，很厲害。”能把一整套書啃完還記住了，對萌萌來說，真的很不容易，他頓感欣慰。

萌萌握拳：“雖然我只看了百分之一，但是我會努力把它看完的！”

風夜滿臉黑線：“……它一共才三千頁吧？”

“是啊！”

風夜不想說話了，他能把剛才讚美的話收回來嗎……

……五年才看了三十頁，萌萌，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還能再學渣點嗎！

萌萌抱著他的手臂嘀咕：“在靈仙閣好忙呀，忙到都沒時間看書了。”

風夜：“忙著吃？”

“咦，你怎么知道！”

他還是不要說話了……

“而且我看書超過半柱香就會睡著。”

他忍不住拆場：“所以你大概是在睡不著的時候就看書？”

萌萌震驚了：“你真是神算！”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她五年來只看了三十頁了……不過這是不是說，她在仙界過的其實不錯，能吃能喝還睡的特別香，不過為什么她比起之前來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