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弗沈默片刻,一直看著她:“孤與你不同,孤經營到今日,根基已然穩固,再怎么樣皇祖父也不敢殺孤,起碼明面上不敢。孤便是被貶被冷落,隨時可以轉移陣地東山再起。而你,平常更該以安全為重,剩下的孤都能應對。你手無縛雞之力,萬一今天躺在那的人是你,怎么辦?”
許澄寧怔了一下,恍惚有種感覺,秦弗身為上位者,在這段主從關系中,投入的感情似乎比她還多了。
他平常總是冷漠、鐵面無私的,可她又總在某些不經意的瞬間,捕捉到一絲他向她微微敞開的赤誠。
許澄寧心中微暖,低下頭去,低低應了一聲:“多謝殿下救我。”
也多謝你,珍重我性命。
秦弗拿起折子,道:“今晚留下來,助孤整理折子。”
禮部的公務他丟開手不過一月,全被秦睦搞亂了。
許澄寧應下,從他的書案上抱走一摞高高的文書,坐在下首的位子上認真閱讀做起分類來。
文書繁多,許澄寧專心整理還是弄到了深夜。
本想跟秦弗說一聲,秦弗卻還在和幕僚說話。
許澄寧擱下筆,等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眼皮越來越沈。
幕僚退下后,秦弗才驚覺已晚,許澄寧已經趴在幾案上睡著了。
她睡覺沒有鼾聲,只有甜睡的呼吸聲,輕輕細細。
秦弗負手走過去看了兩眼,熟睡的少年側著頭,也不知夢裏夢見了什么好東西,竟彎著眉毛嘿嘿笑了兩聲。
傻。
秦弗莞爾,看她臉上的肉嘟出來,很滑嫩的樣子,便伸手輕輕揪了下,一松手又彈了回去。
真好捏。
許澄寧依然熟睡,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不管如何,趴著睡總是不舒服的。
秦弗攬住她的肩,輕輕一提把人打橫抱了起來,放到了側間的錦榻上。
許澄寧自己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去。
她不是自苦之人,一向知道在什么處境下怎么讓自己過得更好。
左右無毯,秦弗隨手取下搭在屏風上的外袍,蓋在了她身上,又把驅蚊的熏爐,也挪到了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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