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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別（1 / 3）

話別

“站住！”

阿五吼了一聲，語氣竟顯得有些悲涼，他說：“你在雪堆裏等到半夜，只為了和我說這一句？”

“不是。”我背對(duì)著他，艱難的吐出兩個(gè)字。

“那是為何？”，阿五冷笑著說：“你還想從我這裏圖謀什么？阿羅，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么？”

“我沒想利用你，我只是……”

“是什么？”，阿五冷冷地問。

我在心底嘆了一聲，輕輕說了一句：“我只是想你了?！?

話已至此，我說完，就打算推開門出去了。

“羅迦??！”

身后忽然傳來巨大的響動(dòng)，我楞楞的回頭，見書桌上的東西全都被掃了下去！油燈倒在了地上，眼看著就要燒到絹帛了！

危險(xiǎn)！我急忙上前，踩滅了那火苗，才長(zhǎng)吁了一口氣。

可屋子裏陷入了黑暗，只有角落的火盆，還散發(fā)著微弱的光亮。此刻炭火‘劈啪’一聲，有細(xì)小的火星迸裂開來。

我雖看不清阿五的眉眼，卻也知道，他此刻定是怒氣十足的模樣，正惡狠狠的瞪著我呢。

一片黑暗裏，他竟低聲笑了出來，語帶嘲諷地說：“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狠心的人！竟拿感情當(dāng)作要挾?！?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住聲音，平靜地答道：

“你若覺得我有威脅，可以隨時(shí)一刀殺了我。反正我只是個(gè)卑賤的舞姬，就算死了，也不會(huì)生出什么事端。就連尉王子，也不會(huì)來找你的。”

“你以為，我當(dāng)真不會(huì)殺你？”

阿五在黑暗中靠近我，俯下身來，溫?zé)岬臍庀⒔阱氤摺?

我卻篤定的說：“你不會(huì)。”

阿五直起腰，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他說：“你可真是個(gè)自戀的人！我只要勾勾手指，就會(huì)有成百上千個(gè)和你一樣的舞姬被送過來。你憑什么覺得，你是最特別的一個(gè)？”

“我知道。”我平靜地說：“你可以擁有無數(shù)個(gè)羅迦，可我只有一個(gè)阿五了。”

我頓了頓，喉頭發(fā)緊，眼睛又驀地酸了。我忍了又忍，才說道：

“你若還生氣，我會(huì)向你道歉?？赡闳艨床黄鹞伊?，我也沒必要待在這裏了。”

從前我和阿五在一處，只覺得渾身都是輕快的。可今天我不過說了寥寥幾句，就覺得背上被一座大山壓住了，壓得我要喘不過氣來。

身上的披風(fēng)早被化掉的雪水沁濕了，衣服貼在身上，十分陰冷。我不禁打了個(gè)寒顫，抱緊了雙臂。

“你冷？”

我楞了一下，方說道：“不冷?！?

黑暗裏，傳來阿五極低的嗤笑聲。他揚(yáng)手扔過來一個(gè)披風(fēng)：“賞你了?！?

我憑著本能接住，觸感柔軟，還帶著溫?zé)幔瑧?yīng)是他方才穿著的銀狐披風(fēng)。

“不必了?！?，我摸索著上前，想還給他：“我走了，披風(fēng)還你。”

他的聲音仍帶著怒氣，說：“現(xiàn)在是半夜，下著雪，你要走去哪兒？”

我沒有作聲，眼前的人已不是我熟悉的阿五了。我怕惹怒了他，更怕他此刻傳過來的氣息，這令我感到畏懼。

可阿五頓了頓，語氣嘲弄的說：“反正快天亮了，你在此處坐著吧。”

聽他的意思，應(yīng)是等到天明后，讓管家備好馬車送我走。這樣也好，不然黑漆漆一片，地上的雪又及膝深了，我的確不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