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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姨的手術自然是毫無意外地十分成功,陳可心把畫廊關門的時間提前到每天下午五點,然后趕去探病,就這樣都還要卡著探病時間,費心給小護士塞小吃才能多呆一會兒。
許姨住院,陳可心便沒有再在沁芳庭停留的理由了,自然也就回到莫干山路那邊的家裏,趙明堂與他探病時間不同,兩個人根本碰不上。
一晃眼半個月過去,上海入夏,蟬鳴嘶嘶,儼然是要入酷暑的意思。
趙氏總樓外面有很多高大的綠植,趙明堂下樓買咖啡,聽見蟬鳴,沈思了一會兒,一上樓就給周密說提前安排發高溫費,下午在給大家買個冷飲。他這話是在秘書辦公區說的,所有秘書都聽見他的話,一群人鼓掌叫好,叫老板萬歲的都有,趙明堂失笑擺了擺手,進辦公室了。
可是有一個人不在這棟樓裏啊……
趙明堂盯著電腦看了一陣,最后打開手機把對方的微信對話框調出來,發了個紅包過去。
陳可心聽見手機一響,一開始沒註意,又聽見一響,一看原來是趙明堂。
「收」
收什么?
他疑惑地點開看,趙明堂竟然給他發了個紅包。見了鬼了,別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過陳可心抵抗不了金錢的誘惑,點開了。
竟然還發了五千塊!
畫廊裏還有人在看畫,聽見這邊傳出一聲小小的驚呼,都轉過頭來看陳可心。陳可心對他們笑笑,背過身子去回消息。
「這是什么,獎金嗎?」
可這個月結算的日子還沒到呢,再者要發也是財務給他打。
陳可心等了一會兒,屏幕上跳出一句話。
「高溫費」
“誰家高溫費發這么多啊……”
他自言自語著嘀咕了句,不過到手的錢,不要白不要,他回了個謝謝趙先生。正巧有人叫他,便放下手機前去工作了。
趙明堂幾乎每隔五分鐘就要看一次手機,甚至更短的時間,可是就是沒有新消息跳出來。
他有點不爽,摁了內線電話,跟周密說去紅寶石買兩個攢罐奶油回來。
周密叫苦不迭:“先生,不是你說請大家吃冷飲,我現在在店裏協商呢。”
“哎,小伙子,儂要啥味道啦,自家來挑呀!”
“噯,來了來了!”
趙明堂抿了一下唇,眉頭緊蹙:“行吧,我自己叫外賣?!?
“啊呀,阿叔不要那個,那個……欸,好,先生,我先掛啦!”
那頭兵荒馬亂,趙明堂懶得聽,直接掛了,隨后打開外賣軟件打算自力更生,結果公司附近紅寶石的攢罐奶油竟然賣光了。
竟 然 賣 光 了 !
趙明堂憋著一肚子火直接把手機丟在桌上,回過頭拿了一份文件在那兒翻,翻了一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不氣了。
他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抓起西裝外套出門了。
“……噯,好的好的,那我就按照這個地址給您寄到家裏去?!?
陳可心一邊開門一邊送客,還不忘跟客人的小朋友拜拜,雖然他內心是想打這小孩兒屁股的。這小屁孩兒剛才竟然想扒拉一副畫,差點把作者簽名扣下來,險些把他魂嚇沒了。不過總算小屁孩的爸媽買了一個雕塑,也算所獲頗豐。
陳可心目送客人離開,正要關門,路邊忽然停下一輛轎車,剛要制止說不能停,結果看清車型和車牌,心裏一個咯噔——他怎么來了。
趙明堂拎著一個塑料袋從車上下來,若無其事地摁了車鎖,隨后大步流星朝陳可心而來。陳可心楞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一直看他走到面前,貼著自己的身體擦過去進了畫廊,在他們視線相交之時,趙明堂沖他挑了一下眉。
“楞著做什么,請你吃好東西。”
“……哦?!?
陳可心默默把門關上,心裏總感覺哪裏怪怪的,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對著玻璃門做了個深呼吸,才走去會客區。
塑料袋一打開,又是攢罐奶油,陳可心真無語了。
“……先生,我發現你真的很喜歡吃甜的?!?
趙明堂隨口回道:“生活苦,多吃甜?!?
陳可心定定看了他一眼,趙明堂才發覺自己在陳可心面前說這句話似乎太不合適了點……
“……吃吧,特地買給你吃的。”
陳可心腹誹我信你個鬼,明明就是你自己要吃。
陳可心其實不大愛吃甜的,一方面是甜的胖人,另一方面是相比甜的,他更喜歡酸的。一罐奶油,他吃得心不在焉,趙明堂吃完時,陳可心只動了一半。
趙明堂望了一眼,看他沒吃完,索性搶過來:“你不愛吃我吃了。”
陳可心簡直莫名其妙,想奪回來沒搶贏,只好無奈地笑:“我吃過了。”
言下之意這是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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