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5 暗之柱的誕生15

試探性的向前走著，竟發(fā)現(xiàn)隨著自己的步伐腳底傳來窸窸窣窣的草木摩擦聲。冰羽斯諾順勢低頭，不知怎的，是雙眼適應(yīng)和黑夜還是黑夜接納了自己，雖然依舊漆黑，可自己卻看得真切。腳下是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的花田，絕望而妖艷的血色，致命而誘惑的芬芳，那一絲絲向上揚起的血紅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

只是她第一次見到曼珠沙華，而且是第一次就見到了如此大片大片妖嬈的紅，一時間的晃神竟讓冰羽斯諾有一種潸然淚下的沖動，如此妖冶如此美麗，卻又如此悲傷如此絕望……不自覺的伸手觸碰，卻在剛剛伸出手的那一瞬感覺到些許冰涼，那一片片落入掌心的，是一蕊蕊淡粉的花瓣，櫻花的香甜，羞澀而又美好，期待卻又擔(dān)心。漫天飛舞，隨著陣陣微風(fēng)飄撒開來，緩緩抬頭，入眼的是漫天紛飛的的落櫻，伴隨著微紅的月光，散發(fā)著異樣的孤寂和悵然。櫻花是想念，櫻花是對聲明的渴望，而這蕭蕭瑟瑟不斷飄落的落櫻，卻散發(fā)著絕不遜于曼珠沙華的致命芬芳，或許只因為落櫻是為了祭奠那即將雕零或已然雕零的生命罷了……

象征生命和思念的櫻花，淡蕊芬芳，卻在落入大地、回歸塵土?xí)r搖身一變，化為象征死亡和無盡悲傷的曼珠沙華，不知道是諷刺還是無助，冰羽斯諾笑的凄涼。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一切，悲傷的、快樂的，可那學(xué)原本美好快樂的瞬間卻因為一次次的背叛和冷落而變得刺眼而奢侈。兒時的記憶、曾經(jīng)的回憶就像一個五光十色的萬花筒，而此時的自己則好像一個完全置身事外的旁觀者，看著過去紛繁覆雜的種種，恍然如夢的同時更多的是冷眼的旁觀。

“你很冷淡。”倏地，漆黑空曠的空間突然傳來一聲空靈但不失溫柔的女聲，只是不知為什么，總是讓人覺得冷漠而疏離，“但是你明明很愛他們……”女子的聲音有些不確定的疑惑。

聞言，冰羽斯諾霎時渾身肌肉緊繃，戒備的環(huán)視這四周，可是除了漫天的櫻雨和滿地的曼珠沙華外別無他物。試著想要詢問，但是依舊無法發(fā)出任何一個音節(jié)。

許久，女子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似的，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應(yīng)聲，冰羽斯諾只覺得渾身一震涼意，尤其是喉嚨和眼睛微微的刺痛，冰羽斯諾下意識的咳嗽，隨即震驚，她竟然又能聽到自己的聲音了！

“為何來此？”女聲詢問道。

“奉命行事罷了。”冰羽斯諾生冷的回聲道。

“虛偽。”女聲突然輕蔑的笑著，冰羽斯諾不難從聲音上想象的出她此刻鄙夷的神情，“試問有這樣經(jīng)歷，早可以說心如死水的一個人怎么肯能再受制于人？！”

“無論你是誰，但是肆意窺伺她人內(nèi)心難道就讓你這么得意么？”冰羽斯諾狀似疑惑的鄙夷道，“我倒是不介意被人參觀，但是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心態(tài)才能這樣鎮(zhèn)定自若理所當(dāng)然的還這么公然的發(fā)表言論？”

“呵，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女聲一頓，不怒反笑道，“無論你的目的如何，是誰派你來的，我都不屑于知道了，我現(xiàn)在只對你有興趣~”女聲調(diào)笑道。

“不知道是我的榮幸還是不幸。”冰羽斯諾冷哼，“你的能力遠(yuǎn)在我之上，要打要殺給個痛快，要是沒事兒就讓我離開。”

“你很擔(dān)心外面那些人？”女聲好奇道。

“無所謂擔(dān)心與不擔(dān)心，只是想盡力一試，若是能救，我絕不含糊，若是無能為力，也只怪天意弄人。”

“呵，我是該讚賞你樂觀，還是該感嘆你冷漠呢~”雖這么說，女子卻沒有絲毫責(zé)怪的意思。

聞言，冰羽斯諾不禁不耐的皺了皺眉，道：“無論閣下是誰，恕斯諾有事不便奉陪。”話畢，冰羽斯諾做事要走。

“別別人給你幾分薄面還真當(dāng)自己是回事兒了！”女子突然厲聲道，“你當(dāng)這是哪裏？！是你誰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么？！”

冰羽斯諾應(yīng)聲停住腳步，似笑非笑道：“那就靜候閣下指教了，只是希望閣下能快點，我、很、忙！”

話畢，原本波瀾不禁的空間突然襲來一震猛烈的狂風(fēng)，倏地滿目血紅，是落櫻的柔美內(nèi)斂，是曼珠沙華的極盡妖嬈，是隱隱罌粟的芬芳。驀地，風(fēng)停櫻落，曼珠沙華依舊開的奢華，只是這原本墨色的空間中卻突然多出了一抹暗紫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更不知出現(xiàn)了有多久，墨色的長發(fā)遮住了大半張臉，但是還是能夠從那露出黑發(fā)外白皙精致的下巴看出此女子的風(fēng)華絕代。

冰羽斯諾下意識的走了上去，倒是讓一副悠然自得嗅著曼珠沙華芬芳的女子倏地一楞，難掩一臉詫異的看著冰羽斯諾，精致的臉孔一覽無余，只是清秀之余，即便冷漠疏離，可是不經(jīng)意間眼角的一抹神采盡顯極盡妖嬈。女子一楞隨即笑道：“你倒是坦然。”

“命都已經(jīng)在你手上了，我就算是哭著看著求饒也不見得有用，何必呢？”冰羽斯諾好笑道。

“我叫黑玉。”女子笑道。

冰羽斯諾不語，只是腦海中應(yīng)聲浮現(xiàn)出另一個及其類似的字眼：白玉。

“我是暗之言靈，黑玉。”黑玉繼續(xù)解釋道，“你的靈魂……很特別，所以你才能見到我。”

冰羽斯諾但笑不語，但心中卻有些不解。

“我能看出你渴望力量，也能感覺得到你有不得不變強的理由，簡單的說，雖然身為‘九柱’，但我不對這世間萬物負(fù)任何責(zé)任，我不屑于知道你會利用力量做些什么，但是我卻很好奇，這代價或許是你不曾預(yù)料，也是我無法想象的，但是……值得么？”黑玉笑道，但依舊難掩口吻中的嚴(yán)肅之色。

“值與不值我現(xiàn)在也無法回答你，但是，”倏地，冰羽斯諾雙眸凌烈，寒意四起，“我有不得不做的事兒，有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完成的事，與其我一人品嘗這世間的苦果，何不大家一起享受享受？”冰羽斯諾冷笑著，“若大家都生活在了地獄，便不會知道什么是幸福快樂，更不會知道什么是痛苦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