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微微掀開一角,顧北淵的目光透過縫隙,落在宮門處。
蕭元煜已經先一步進去了。
“郡王,談大夫已經進去了,碩枝知道輕重,定會趕在端王之前進福壽宮。”踏月寬慰道,“只要小世子醒了,姜姑娘就不會有事。”
顧北淵斂目陷入了沉思……
正如踏月所言,碩枝看到蕭元煜的背影,心知不妙,進了宮,趕忙拽著談大夫抄近路去了福壽宮。
許太后對于談大夫的去而復返雖有些驚訝,不過倒是沒攔著不讓他進,只因談大夫說有法子能先讓世子醒來。能讓顧子晨醒來那也好啊,雖說太醫(yī)和談大夫都說了,他暫無性命之憂,但人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總是叫人看著就心慌,唯恐什么時候沒了呼吸。
談大夫還在施針時,宮人進來稟告:“太后,端王殿下求見。”
“讓他進來。”許太后沉了臉,在她眼里,蕭元煜和姜青沅是夫妻,夫妻一體,姜青沅的過錯亦是蕭元煜的過錯。
不多時,蕭元煜走了進來,進來第一件事便是跪下行大禮,“孫兒聽聞街上出了事,特來請罪。”
他是“聽聞”,立刻把自己撇開了,他不在場,更不知情。
許太后滿肚子火氣,對著蕭元煜就是一頓噴,“你明知道夏氏帶著晨晨出門,也不多派幾個人保護,現(xiàn)在來請罪有什么用,早做什么去了!”
蕭元煜面上訕訕的,道:“請皇祖母恕罪,孫兒確實不知王妃帶著晨晨出門了。”
“你是端王,成天在府里,竟不知你的王妃出府了?你這個端王是怎么當?shù)模 痹S太后又是一陣訓斥。
蕭元煜嘴巴微張,“孫兒確實……”才剛出口四個字,復而又將嘴閉上,低下頭去,欲言又止,好似有難言之隱一般。
許太后心下起疑,正要開口,蕭元煜卻又再次重新開口道:“皇祖母,孫兒知錯,也認罰,等寧郡王回來,孫兒也會親自上門賠罪。只請皇祖母告知孫兒,晨晨現(xiàn)在如何了?”
言下之意,他什么都認,但這些事先放一旁,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顧子晨的安危。
這話聽著倒是有擔當,也句句在理。許太后雖說此刻脾氣上頭,但到底還留著理智,往簾子里頭看了看,搖頭道:“晨晨的毒還沒解,只是暫時保住了性命。”
往日里活蹦亂跳的顧子晨如今成了這副模樣,甚至有可能會小命不保,許太后既難過又憤怒,胸口的氣都亂了,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蕭元煜當即起身上前為許太后撫背順氣,“皇祖母,保重身體,宮里的太醫(yī)醫(yī)術高明,定能救晨晨。”
此言一出,許太后捂著帕子咳得更厲害了。
一旁的宮人連忙低聲解釋道:“太醫(yī)院院首已經來看過了。”
院首大人都來看過了,可顧子晨的毒還沒解,可見宮里的太醫(yī)是沒法子了。
蕭元煜聞言,臉色大變,朝簾子里頭看了看,“院首在里面?”
宮人搖了搖頭,答道:“里面是郡王府的府醫(y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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