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澤聽到聲響，側目看向他：“怎么了？”
“沒事。”阮萌低下頭，“只是沒站穩?！?
季雪澤“哦”了一聲，他把手裏的兩個字條都迭了起來，然后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從表情來看興致不是很高。
阮萌自己興致也不是很高，更不知道該怎么寬慰季雪澤，只好沈默地做一點事兒，他拿起一旁的盒子開始裁剪起來。
他們兩個人各懷心事，都不說話。宿舍裏很安靜，只有剪刀剪開紙板時發出的輕微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阮萌聽到季雪澤叫了他一聲。
“阮萌。”
“嗯？”阮萌抬起頭。
季雪澤問道：“我姐她跟你說了什么嗎？”
阮萌如實回答：“她就說麻煩我把這些東西帶上來給你，然后跟我說了謝謝。”
季雪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阮萌瞧了一下時間，已經不早了。他放下手裏的剪刀，問季雪澤：“現在已經快9點了，你要不要洗澡？”
季雪澤：“洗吧?！?
他話頓了一頓，又補充道：“謝謝?！?
阮萌幫季雪澤弄好了洗澡要用的東西就回屋內，繼續做他手頭的活兒。
季雪澤要和他一起覆習，但是他現在卻沒有合適的位置讓他坐，阮萌擔心季雪澤會不舒服，所以打算做一個類似于沙發的器件。
剛才他已經用紙盒打了一個初步的雛形，現在只需要往上面塞一些柔軟的填充物就好。
阮萌翻遍了柜子，拿出針線，找出來一些絮狀的柔軟的填充物，還有幾塊布。他先是量了一下紙盒的邊長，用尺子在布上打好點，縫制了出坐墊和靠背大概的雛形，留了一個小口子，把填充物塞了進去，然后封口。
做針線活要很細心，而且非常耗時。
阮萌剛剛縫完坐墊，便聽到了季雪澤在外面陽臺叫他。
應該是他洗好了。
阮萌擦擦手，把季雪澤接回屋內。季雪澤的手壓在腰間圍著的小塊布料上。
季雪澤現在每天洗完澡都是圍著一塊布出來的，因為他們之前面領著層出不窮的突發事件，疲于奔命，并沒有那么多時間去給季雪澤尋覓新的衣服，所以季雪澤現在正兒八經能穿的衣服就只有那一套芭比娃衣。他每天都要穿，每天都要洗，洗完之后由阮萌吹干，他才能繼續穿。
季雪澤的腳剛落在桌面上，看到了桌上擺著的沙發雛形和沒收好的材料以及針線。
“這是什么？”他問阮萌。
阮萌拿了季雪澤的衣服要去吹干，聽到季雪澤的發問，他言簡意賅地回答：“哦，是給你做的沙發?！?
季雪澤眨眨眼，聯合今晚他們的計劃，猜測道：“你做這個是讓我和你一起覆習的時候用嗎？”
阮萌：“對?！?
后來季雪澤好像又說了一些什么，但是阮萌沒有聽清楚，因為吹風筒嗡嗡的聲響已經完全蓋過了季雪澤說話的聲音。
等阮萌吹干季雪澤的衣服回去，看到季雪澤盤腿坐在他桌子的正中央，手裏抱著他剛剛做好的沙發坐墊。
聽到他的腳步聲，季雪澤抬起頭來。
阮萌看到季雪澤的臉，他纏繞吹風筒的線的動作頓時停住了。
季雪澤的眼框周圍暈開了一點紅。
“你怎么了？”
阮萌把季雪澤的小衣服和吹風筒順手放到一邊，蹲到季雪澤面前，視線和他平齊。
季雪澤的臉很小，在他成人版的時候，眉目深重，看起來很不好惹，但是當他整個人變了袖珍之后，性格變了，外表也莫名有一種柔和下來的感覺。
就比如現在。
如果是以前的季雪澤紅著眼，阮萌可能以為他是被哪個王八羔子氣暈了準備要干翻對方了，而現在他紅著眼憋著嘴……給人感覺卻更像是難過。
阮萌猶豫了一下，問他：“你不開心嗎？”
季雪澤揉揉眼，沒講話。
不知怎的阮萌突然有點慌亂，他扯了張紙巾遞給季雪澤：“你別，有事兒你可以和我說的。”
“沒什么。”季雪澤接過紙巾，給他低聲道了聲謝。
阮萌心裏猜想季雪澤不愿意講，他默默把季雪澤的衣服推到了他旁邊：“衣服都吹干了，到時候你可以自己換一下?！?
季雪澤低低地“嗯”了一聲。
阮萌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在心底嘆了口氣，收拾衣服準備去洗澡，打算看看出來之后季雪澤的情況有沒有變好。
他打開衣柜收拾東西，找齊衣服，準備彎腰松鞋帶時，阮萌終于聽到季雪澤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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