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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arua（1 / 2）

ruarua

阮萌看過植物生長的延時攝影，將時間壓縮記錄到一段小小的錄像裏。在幾息之間，完整地看到植物從一顆種子抽芽、生長、開花、結果的全過程，看到生命劇烈而明顯的變化。

當下，季雪澤的身形便如同延遲攝影裏記錄的植物那樣，抽長生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了一圈。

季雪澤在低著頭看自己的手掌，片刻后，他楞楞地抬起頭來，神情恍惚。

“阮萌……我是不是變大了？”

阮萌伸手比劃了一下，季雪澤之前的臉部大小和他的拇指差不多，現在季雪澤的臉比他的拇指略大了一些。他收回手，確認道：“是的。”

在季雪澤變小之后，他的體型一直穩定地維持著，直到剛才阮萌主動地揉了一下他的頭，不過短短的幾分鐘，一直穩定的體型大小便發生了變化。其他變量都被牢牢地控制住了，只有一點。

——阮萌碰了他，主動地。

季雪澤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難道是因為你碰了我？”

阮萌沒聽清楚季雪澤說什么，剛想開口詢問，便看到季雪澤抬起頭，眼睛晶亮：“我可能知道我怎么變回去了！”

看到了麻煩變少的可能性，阮萌一下子被勾起了興趣：“怎么變回去？”

季雪澤卻一下子啞了聲，半天冒不出來一個字。

阮萌見他半天不吱聲，追問道：“你怎么不說話了？”

季雪澤抬頭看他一眼，修長的手指捏了捏破破爛爛的衣擺：“……很簡單。”

“怎么做？”

阮萌有點急。

季雪澤默不作聲地伸手拉過阮萌的手，牽引著他靠近自己，觸碰自己，他烏黑的發絲纏在阮萌細長白皙的手指上。他抬起臉，柔軟的發絲隨著他的動作在搖晃，露出光潔的額頭。

“只要你碰碰我，就可以了。”

他小心覷著阮萌怔楞的神情，補充道：“而且，可能要你主動碰碰我。”

他的語氣落在“你主動”三個字上，輕且快，如同蜻蜓的尾巴試探性地在水面上點了一下，然后飛快地撤退了。

我……主動？

阮萌搭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他垂下眼，季雪澤抬著臉看他。他這才發現，季雪澤的高挺的鼻骨側邊落著一顆很小的痣，黑色的。

他盯著這顆痣，覺得似曾見過。

在某個春日的下午，他在做英語拓展練習，讀到莎翁的詩，裏面有這樣一句：sweet are the uses of adversity。

他沒能讀完那首詩，因為到了飯點，季雪澤準時準點地把書合上了，過來叫他一起去吃飯。季雪澤來叫他的時候，一手懶散地撐在桌邊，一手拿著手機在刷訊息，等他收拾東西。

阮萌應聲，抬起頭想活動一下脖頸，發頂卻不小心蹭過季雪澤的下頜。他一向不愛和人親近，他迅速往后退了半步，再抬起眼時，他看見季雪澤有些訝異地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