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幾乎氣急敗壞,這母女倆怎么一樣厚顏無恥,哪有這樣作客的?
待要出去質(zhì)問,哪知薩日娜已然拍拍屁股走人了,說既然娘娘不方便,那她也無需叨擾,凳子上倒是留了包土儀,舒妃提溜起來一瞧,刺鼻的怪味,不知是些什么東西,轉(zhuǎn)頭就嫌棄地叫人扔掉——那乳餅乳扇她吃不慣,侍女瞧著卻甚是可惜,偷偷帶回去佐餐。
咸福宮中,伊貴人得知根敦夫人要來拜訪,心裏暗暗有些計較,豫嬪為人滑不留手,現(xiàn)又懷著身孕,想設(shè)計她是不可能了,她額吉倒是個突破口——倘若根敦夫人犯了錯,公然對宮中主位不敬,皇帝會怎么想?怕是連勒扎特一族都會受到牽連。
到那時,豫嬪的前途將蒙上一層灰霧,也是她取而代之的最好時機(jī)。
伊貴人想得很美,奈何她的計劃還未付諸實(shí)踐便宣告破滅,剛聽到根敦夫人造訪的消息,穎妃就叫人鎖上西配殿的門,還找了幾個五大三粗的嬤嬤坐鎮(zhèn),讓把她盯牢些。
伊貴人氣得七竅生煙,這是生怕她搞破壞?可她總歸是咸福宮的人,論起親疏遠(yuǎn)近自是跟穎妃更近,為了一個外人拿她當(dāng)賊防著,她真懷疑穎妃腦子壞掉了。
可在穎妃的立場,哪裏能叫她如愿?她這妃位是因?yàn)樵宥玫模米锪嗽迥苡惺裁春霉映裕吭僬f她也不是恩將仇報之人,是非曲直還是分得清的。
薩日娜明明瞧見西配殿的異狀,卻只裝作不知,只跟穎妃閑敘家常。
穎妃一家乃在旗的蒙古人,雖已在京多年,對草原仍懷著故土之思,薩日娜便說了許多部族裏的情況,當(dāng)然也不乏伊貴人父親塞音查克所在的達(dá)瓦達(dá)仕部。
聽薩日娜說起塞音察克風(fēng)流無度,膝下卻只得二女一子時,穎妃的臉色當(dāng)時就變了,“夫人所說是真話?”
薩日娜笑道:“這有什么好扯謊,十裏八鄉(xiāng)都知道,那兒子還未必是他的種,聽說是個撿來的女人生的,跟他時便已大著肚子。”
不過草原上也不太講究這些,本就習(xí)俗開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完事,橫豎塞音察克有繼承人不就行了?
穎妃卻覺心情覆雜,她留著伊貴人也是看她年輕體健,想借她肚子生個孩子,省得老來無人送終,可聽根敦夫人的意思,這塞音察克一家似乎子嗣雕敝得很——說不定伊貴人即使得寵也是個不能生的,何況還家風(fēng)不正。
早知道,還不如選郭貴人呢,至少郭貴人肯聽話。
薩日娜情知言多必失,小小地挑撥一下就離開了,至于算不算詆毀伊貴人名聲,誰在乎?她爹風(fēng)流是出了名的,那個孩子的相貌也的確值得說道——聽說剛出世的時候一雙眼睛都是寶藍(lán)的呢,后來不知用了什么藥水才變黑了,也就塞音察克這個蠢材傻乎乎還覺得是長生天顯靈。
最后便去了鐘粹跟景陽兩宮。知道小鈕祜祿氏跟女兒有同住之誼,薩日娜除了謁見婉嬪,蘭貴人那裏也多備了份禮;至于忻嬪,她倒是想好好跟薩日娜說道說道郁宛的“豐功偉績”,好叫她知曉女兒如何在宮裏興風(fēng)作浪,奈何眼前的蒙古健婦一問三不知,無論什么都只呆呆看著,半癡不聾模樣。
忻嬪以為她是不懂滿語,只能強(qiáng)行把一肚子火給憋回去,這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豫嬪那樣能說會道,當(dāng)娘的怎么連好賴話都聽不出,簡直匪夷所思。
薩日娜回到永和宮,再看女兒就十分惆悵了,這些深宮婦人真是有八百個心眼子,她不在的時候,琪琪格怕是得處處受欺罷?
春泥真想對她說,夫人您實(shí)在多慮了,從來只有她欺負(fù)人家的份,哪有人敢欺負(fù)她的?
薩日娜在女兒處住了兩天,直到第三日午后,根敦才奉旨進(jìn)宮。
薩日娜知道丈夫是個不著調(diào)的,本不欲叫他面圣,唯恐御前失儀,可來都來了,不見一面總是說不過去。
郁宛安撫道:“阿布也不是不分輕重之人,他知道如何表現(xià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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