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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2 / 2）

“是另外一只！”艾倫又有點火大。

海曼縮了縮脖子，換成血淋淋的左手。

梅森和辛迪本來打算湊上前來看熱鬧，被艾倫突然拋來的一個犀利眼神給恐嚇住。

艾倫一聲不吭地戴上擱在水池旁的橡膠手套，把他的手往水裏拽了拽，將血水沖掉。又從旁邊拿起廚房用紙巾替他仔細(xì)擦干凈。

透過藍(lán)色熒光，海曼手背的傷口還在微微滲血。

海曼又歪起頭，一臉困惑。

艾倫沒理他，抬頭對不遠(yuǎn)處的人道：“辛迪，幫我拿幾個創(chuàng)可貼。謝謝。”

直到小心貼了兩塊創(chuàng)可貼在他手背上后，艾倫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他緩緩呼出一口氣，脫下手套，從上方的木架子上隨手取下一瓶起泡酒。

軟木塞在拔開的一瞬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啵”。

原本象征歡樂與團(tuán)聚的派對飲品卻只能在這樣血腥又安靜的夜晚打開，這是否也算上天的一種冷幽默呢？

奇異的聲音讓海曼的視線從自己手背上的創(chuàng)可貼上移開，他微微睜大了眼睛。

“要喝嗎？”艾倫問朝自己走來的辛迪和梅森。

“艾倫，你剛才的樣子好嚴(yán)肅啊，完全沒有平常的溫和。”辛迪吐了一下舌頭，“你神經(jīng)太緊繃?yán)玻鄰?qiáng)悍你又不是不知道。”

艾倫沒有說話，他已經(jīng)失去了梵妮，他不能承受再失去任何了。

他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大口蘋果味的起泡酒，然后轉(zhuǎn)身打量海曼。

“你需要一件衣服。”他皺起眉頭，自顧自地說著，轉(zhuǎn)身就去找自己的背包了。

海曼看著他的背影，濕漉漉的黑眼睛輕輕一眨。

“海曼。”

在一臉麻木地替海曼套褲子時，艾倫突然開了口。

“艾倫……”

“聽我的話的同時，請保護(hù)好自己。”艾倫一邊替他拉上褲鏈，一邊若無其事地說，“這是命令，知道嗎？”

他的聲音很輕很低。但他說，這是命令。

海曼眨了眨眼。

艾倫沒有等到海曼點頭，或者有任何回應(yīng)。

他只是看到海曼低下頭，與自己安靜地對視。海曼的眼睛亮亮的，如同藏匿了整條璀璨的星河。

“你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嗎？”

黑發(fā)男孩擦掉嘴角的□□。他蒼白的小臉一側(cè)高高腫起，嘴巴上全是血。他詢問滿臉眼淚鼻涕的艾倫時，臉上流露出一絲緊張。

路人逃離后的報警電話解救了他們。或者說，是解救了安然無恙的艾倫，也停止了基斯所受的折磨。因為沒有什么符合警察認(rèn)定依據(jù)的“實質(zhì)性損傷”，在現(xiàn)場草草記錄了一頁紙后，兩位大腹便便的警官就走了。他們還因為這通沒有價值的出警浪費了寶貴的球賽時間。

艾倫眼睛紅紅的，他拼命搖了搖頭，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那就好。”

基斯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氣。他從口袋裏掏出皺巴巴的餐巾紙，潦草地抹了一下嘴巴。

地上躺著一樣?xùn)|西，小小的，沾滿泥土，還有些暗紅。基斯彎腰拾起來，用沾了血的紙巾擦了擦，那是艾倫的鳥類心臟模型。

“給你。”他遞了過來。

艾倫肩膀一抽一抽的，楞了一會兒才接過。

看著基斯扶著墻慢慢離他遠(yuǎn)去的背影，艾倫感到越發(fā)的難受，以及羞愧難當(dāng)。

“那只鳥兒交給我爺爺了！”他突然大聲對著男孩喊道，“我沒有騙你，我爺爺真的是鳥類專家。它現(xiàn)在很好。”

基斯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我只是……”艾倫的淚水一滴一滴掉到地上。

我只是想捉弄你一下。

搗蛋鬼也有說不出口的時候了。

多想如果能一切回到一開始該有多好。

如果能回到最初，他肯定再也不會這樣對待愛哭鬼。

如果能再有一次機(jī)會……

“謝謝你。”

艾倫猛然抬頭，看到了基斯嘴角揚(yáng)起的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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