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交涉
白玉禾跟在沈靈雨身后走進廳堂時, 座上已經(jīng)坐了十余位白發(fā)蒼蒼的老頭子，一股老年人身上特有的腐朽之氣撲面而來，惹得他當即打了個噴嚏。
離他最近的老頭不悅地皺起眉頭, 嘟囔了一句，很快又恢覆了正襟危坐的模樣。
金淵放下手中茶盞, 抬起布滿褶皺的眼皮, 張世坤會意, 遣散堂內(nèi)弟子, 又走到門外布了個隔聲陣，將大門緊緊關上。
待堂內(nèi)只剩下一眾老者, 張世坤清清嗓子厲聲道：“見了掌門，還不快快行禮！”
白玉禾素來看不慣這種人妄自尊大的模樣，卻見身旁的沈靈雨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 只好將不滿咽進肚子裏。
沈靈雨朗聲道：“見過各位前輩。”
“聽世坤說你們是從清風觀來的，”不知是否有意, 金淵將“清風觀”三字說得幾不可聞, “你們千裏迢迢來到我金門，所為何事？”
沈靈雨答：“晚輩想去萬鬼池。”
“大膽！”張世坤怒喝一聲, “那是仙門重地，豈能容你一個野丫頭踐踏。”
沈靈雨緊緊盯著金淵：“鬼門大開, 煞氣四起, 各位前輩不會不知。”
此言一出，堂內(nèi)漸漸喧鬧起來，金淵輕咳兩下，壓住眾人的聲音, 道：“都是坊間傳聞罷了，如今正值盛世, 妖鬼多些也屬正常。”
“正常？”沈靈雨冷笑一聲，和白玉禾交換了一下眼神，繼續(xù)道，“正巧我們在來的路上也見識了不少妖邪，到底正不正常，各位一看便知。”
她一面說著，一面抽出袖中符紙，在被阻攔之前飛快念訣將其引燃。于是，眾目睽睽之下，一只被縛妖繩捆成粽子的小妖重重地摔在地上。
坐下一片嘩然。
張世坤氣得漲紅了臉，拔出腰間佩劍：“你這野丫頭出言無狀，又在掌門面前如此胡作非為，今日我定要好生教訓你！”
白玉禾抬高聲音道：“誒，別急，各位請看，這小妖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聞言，張世坤頓住腳步，眾人皆下意識伸長了脖子，有人輕聲道：“雙目猩紅，毛發(fā)豎起……此妖看起來比尋常小妖更加暴戾。”
張世坤默了一瞬，又握緊劍柄哼道：“這又能說明什么？”
“別自欺欺人了，”白玉禾用腳尖將地上的小妖翻了個面，在被咬之前飛快收回腿，“這些妖分明就是被萬鬼池洩露的煞氣所影響，金掌門，我看你心裏清楚得很。”
望著金淵處事不驚的面孔，又見旁人想問卻又不敢問的膽怯模樣，沈靈雨更加印證了心中所想：金淵定是知道些內(nèi)幕，既然知道，卻又不采取行動，此人恐怕不會出手相助。
為何金淵不及時關上鬼門，這對他來說有什么好處？
正這樣想著，金淵果然開口了：“世坤，你安排沈姑娘和白公子下去休息。”
張世坤噎了一下，猶疑地向金淵確認：“……送他們下去休息？”
白玉禾忙道：“金掌門，話還沒說完——”
金淵打斷他，語氣不容置喙：“世坤，帶他們下去，安置妥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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