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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一九黑心腸（1 / 3）

第19章一九黑心腸

裴良春雖然見到熟人，卻未勒馬停下，而是頭也不回地領(lǐng)著一眾金吾衛(wèi)，押解著疑犯揚長而去。

馬蹄聲噠噠噠遠去，南山回過神來道：“方才那位是侍御史裴四郎罷？”

裴渠歸國后并未見過裴良春，他與裴良春雖是親兄弟，如今卻已隔了萬水千山。他一歸國便去了洛陽，而裴良春也早已另立門戶，在平康坊儲相公府旁邊置了一座宅子，養(yǎng)了他“搶來”的嬌妻，很少再回家。

說是“搶來”，其實也不為過。裴良春妻子韋氏原本是段郎中的正牌夫人，三年前段郎中因禍?zhǔn)氯氇z，眼看著熬不出去，無奈之下便寫了放妻書。那廂放妻書一到，這邊裴良春便張羅著將韋氏娶回了家。

正因為此，便總有人講段郎中是被構(gòu)陷入獄，罪名均是捏造，連放妻書都是裴良春逼著他所寫。

裴良春為得人婦不擇手段一說，當(dāng)時傳得紛紛揚揚，也正是因為此，裴良春很自覺地搬離了家，在平安坊置了一座宅子，生活至今。

裴良春任侍御史一職已有三年，負責(zé)糾舉百僚、推鞠獄訟，不過從六品下，卻舉足輕重。當(dāng)下任官，不能單看品秩高低，侍御史品秩雖不高，卻是極清貴難得的職位。而之所以清貴，則是因御史侍奉皇帝，乃圣人耳目，接近權(quán)力核心，很能說得上話。

裴良春是出了名的黑御史，鐵面無私冷血無情，承襲了他幾位上官的優(yōu)良脾性。到了何種程度呢？哪怕身為中書相公的父親裴晉安有過失，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彈劾揭發(fā)，更不用說是裴渠這種無足輕重的弟弟。

倘若裴渠哪天犯了錯，恐怕第一個將他揪到御史臺的就是裴良春。

也正因為裴良春的得勢，家中所有人對他的態(tài)度卻還是格外的好——不要得罪風(fēng)頭正盛的御史，他們吃人不眨眼。

裴良春所行之處，似乎總讓人覺得有些冷颼颼。

南山打了個寒顫，輕推了推裴渠：“老師在想什么？”裴渠已是走神很久，半天沒回應(yīng)。

他應(yīng)了一聲，只說：“我這位阿兄如今看起來威風(fēng)凜凜。”

“裴御史乃曹中丞學(xué)生，順老師玉帶一路至青云并非難事?！蹦仙秸f的正是三年前曹中丞自辟御史，將他這位得意門生從秘書省拎上來一事。

所謂自辟，是由御史長官選任御史，再以圣人名義下敕除授的制度。

本來六品以下官員選任都是吏部的事，但也因御史職位特殊，所以另外對待。

裴良春長了個好腦子，又認了個好老師，再加上與生俱來的一副黑心腸，將來官途通達顯貴，也是可以預(yù)見的事。

師生二人正各揣心思議論裴良春時，忽有一匹馬折了回來，騎在馬上的并非裴良春，而是他的一名爪牙。那爪牙姿態(tài)倨傲，也不下馬，居高臨下轉(zhuǎn)述裴良春的意思：“裴御史有事轉(zhuǎn)告二位?！?

裴渠道：“請說。”

爪牙道：“裴御史請裴少府今日早些回府?！彼f著又看向南山。

南山亦學(xué)裴渠道：“請說。”

爪牙道：“裴御史請南媒官今日過府一趟?！?

裴良春這邀請聽著有些像鴻門宴，令受邀者內(nèi)心頗有些不安。南山偏頭看一眼裴渠，無疑是在尋求幫助：“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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