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門發出吱吖一聲,在這個時間實在是顯得太過刺耳,似乎是也驚動了剛剛發出聲音的人,現在除了風吹過的聲音,你已經什么也聽不見了。
你的手搭在陽臺的圍欄上,腦袋無力的垂下靠在手臂上。被汗水浸濕的襯衫貼在背上,剛剛又被涼風吹過,慢慢爬上背脊的那股冷意不禁讓你打了個寒顫。
這下可好,不僅止了痛,就連先前喝下的那幾杯酒產生的那么些醉意,都連帶著一并給你消除了。
你笑了笑,忍著頭部的疼痛關上陽臺的門,拾起那張被風吹到地上的照片,輕輕撇掉它落在地上時沾到的灰塵后,才細心的將它放回皮夾夾層的深處。
不過你似乎并沒有註意到,在你鎖上陽臺的時候,那兩個正躲在樓下后院處的兩個男人,也正小心翼翼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希望不要被你看出什么端倪。
上原和也被琴酒用一只手從后面鎖住了喉嚨,沒有辦法發出自己的聲音,只能使勁拍了拍他那堅硬的手臂,來表示自己的抗議。而他的腳邊,是正躺在草坪上,兩個已經昏過去的fbi派來監視你的探員。他的臉頰沾上的,也是還沒有來得及擦掉的,他們的血跡。
“不想現在就被她發現的話,你最好老實一點。”
琴酒說話的時候語氣沒有什么變化,可他總能明白其中隱晦的意思。比如說,他現在已經勒的他快要窒息的手臂。
半道出家的野路子始終是比不過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獵人,即便他已經跟在貝爾摩德和愛爾蘭手底下系統的學習了好幾個月的時間,但是實戰一對上琴酒,那也只有被人壓著打的份。
聽見陽臺的門被關上的聲音,兩個藏在陰影裏的男人都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上原和也不想以現在這副姿態出現在你面前,而琴酒不僅想搞清楚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更想用你吊上fbi這條大魚。
所以當你出現的時候,兩個男人,都沒有出聲。
在琴酒松開勒住上原和也的手臂的時候,他終于是忍不住伏在草地上,捂住已經出現痕跡的脖子,壓抑著小聲咳嗽起來。琴酒現在反倒是沒了什么顧慮,自顧自的點燃一根煙,那雙綠色的眼睛只是在這個黑夜裏盯著他,就足夠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嘁,我為什么會在這裏,難道不應該問問你們,為什么這么久都還沒找到她嗎?”
上原和也嗤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話裏的諷刺。他屈起自己一條腿,大大咧咧的坐在草地上。一抹臉上還沾著的血,頓時便有一片淡紅色的痕跡在臉上暈開。他朝那兩個早已倒下不省人事的fbi探員的方向努努嘴,又指了指倒在草堆裏被他充做兇器的棒球棒笑的格外燦爛。
“是我先找到的。”
他沒有任何線索,誰都不肯告訴他,他就這樣一點一點,漫無目的的,把你找到了。
上原和也是從那個會所悄悄跟著你一路回到米花町的,所以他看見了琴酒將你拽進那個陰暗的巷子樣子,也看見了那個落單的fbi手足無措,只好朝著巷子裏怒吼的樣子。
可是,是他先找到你的
先前只顧著在會所裏和那個快要用臟手碰上你的男人爭吵,害的他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現在究竟是什么樣一個情況。所以他只好躲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拆掉了你家附近很多攝像頭,還干掉了兩個想來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的fbi探員。
“這個,你自己解決”
“別讓她看見”
琴酒看著他那張笑起來格外好看的臉,只覺得異常煩躁,伸腿踢了踢身邊還倒著的兩個男人,留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話,便打算離開了。
解決人的方式有很多種,琴酒最喜歡,也最覺得實用的,通常都是讓活人變成死人。因為只有那樣,才能夠徹底保證,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禍患。
而上原和也不一樣,早些年所經歷過的事讓他的認知早已和常人變得不同,對他來說,利益最大化的方式才更加適合他。
與其把這兩個人丟在這裏讓他們回去通知赤井秀一已經有過組織的人入侵讓赤井秀一提高警惕再次將你轉移,倒不如放在組織的刑訊室裏留著,說不定還能得到些什么有用的東西。
這么想著,上原和也原本盤起的兩條腿一用力便從草坪上站了起來。即便是知道琴酒的離開意味著小隊裏剩下的幾個人也會知道你的位置,也不能阻止他的好心情。他一手拽著兩個男人的領子,另一手將自己當做兇器的棒球棒扛在肩上,嘴裏哼著不知名的曲調,慢吞吞的準備離開。
走到外面的時候將兩個男人扔上早已準備好的貨車的時候,他還不忘回頭看看你臥室的燈還亮著沒。
“好孩子。”
“等著我。”
看著臥室房間裏已經暗下去燈光,上原和也勾起嘴角,似乎是怕這裏的聲音太大將你吵醒,便只是輕輕搭上了貨車車廂的門。那兩句連他自己都沒有聽清楚的話,也一并隨著卡車發動的聲音淹沒在裏夜晚吹過的風力。
醉酒前亂來不分男女,宿醉后頭疼更加無敵。
你這一覺下來,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兩點。醒來的時候,險些連自己在什么地方都沒能認出來。
刺眼的光線就那么通過沒有拉上百葉窗的陽臺玻璃往你臉上招呼。手機昨晚忘記連上充電器,早就已經自動關機,不僅錯過了早上的鬧鐘,等你再打開的時候,十幾條未接來電和未讀消息看的你更加頭疼。
所幸小林澄子挑聚會的時候有先見之明,今天是周日,小學放假,這才給你有足矣喘息的機會。江戶川柯南和那幾個孩子去了群馬縣度假,估計也得等到下午才能回來,不然也不可能一大清早,就給你打那么些個電話。
你坐在床上,揉了揉有些蓬亂的頭發,一時之間竟不知是該仔細回想昨天發生的哪件事才好。不過酒這個東西,你想短時間之內,你大概都是不會再去碰了。
還沒來得及等你回過神來,玄關的門鈴倒是先響了起來。
門外的安室透身上還穿著波洛的圍裙,大概是趁著店裏不忙的時候,他手裏端著一盤精心包好的三明治登門拜訪了。保鮮膜上還有著熱氣,旁邊放著一杯外帶的咖啡,和一杯聞起來就有些苦澀的不知名的褐色液體。
直沖而來苦澀氣味讓你有些發懵,本來就不算清醒的你,更是因為他的出現顯得有些呆滯。但站在門口笑著的青年顯然不如你那般見外,笑著跟你打過招呼后,便自來熟的跨進房間。
“昨晚一定喝酒了吧?我做了些醒酒湯。”
“喝完之后再吃些東西。”
他將手裏的托盤放到桌上,叉著腰嘴裏絮絮叨叨的說著什么,見你還楞在門口,又走過來攬著你的肩膀半推半哄著將你按在了餐桌上。
他的三明治在波洛的咖啡廳裏向來是備受好評,還殘存著熱氣的三明治確實是讓人食欲大開,就溫度來看,應該是他才做好不久的東西。不過醒酒湯那撲面而來的苦味,讓你鄒緊了眉頭,食欲頓時消下去大半,看著拿在手裏的三明治怎么也開不了口。
“不喝的話,頭可是會痛的。”
在你低著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的時候,一雙手不知道什么時候輕輕在你的太陽穴上按揉著。你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險些控制不住身體的反應朝后襲去,連手上的三明治也被你捏的微微變了型。
“聞著苦,不想喝。”
你有些干澀的開口,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有徹底清醒,才會對他說出這樣一番像是撒嬌一般的話語。要是換作在之前,你就連軟話都很少和他說上兩句。
站在你身后的安室透楞了一下,像是突然找回了以前那種他賴在你辦公室裏打擾你辦公不肯離開的錯覺。他輕輕笑了笑,原本還在按著的手停了下來,一只手搭在你的肩膀上,一只手繞道前面幫你去那那杯放在遠處的醒酒茶。溫熱的胸膛貼在你的后背,你幾乎可以感覺到他在你耳邊淺淺的呼吸。
你看著他將本要加進咖啡裏的砂糖條一個個拆開加進醒酒茶裏,手中的木制咖啡杯被你捏著左右搖晃在桌上碰撞著發出噠噠聲。你沒有回過頭去看他,只是淡淡的開口。
“你是不是已經適應這樣的生活了。”
“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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