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思凡推開手背上的護手霜。昨天被宋葦扣在紅磚墻上，每根手指的關節處都擦出小血口子。她忍住疼，繼續打圈按摩，奶香味在指間彌漫開來。
“想通了。”
她想通了。她本已經放棄這雙手了，但有人告訴她，這雙手值得被好好對待。
因為，她將來還要畫畫的。
車開到市郊陵園，雨終于停了，空氣裏是雨后草葉散發的清香。陵園幽深，長長的林道兩旁種著高大挺立的塔柏。這種樹的樹冠狀似尖塔，在路兩邊肅然而立，像無言的衛士守護一方亡靈。
“一年沒來，還記得媽在哪兒嗎？”宋葦見聶思凡一路無話，努力找話題，說些和自己媽媽相關的事，想她就愿意多聊兩句了。
“記得。阿姨睡在a區5排13號。”墓地的地址和小區一樣有牌號。
下過雨的路面濕潤如鏡，積著小小的水洼，倒映柏樹的青翠綠影。遠處有人在墓前燒香，一縷青煙飄上鉛灰的天空，傳來淡淡香氣，很純凈的味道。
置身這樣安寧的地方，聶思凡心緒平靜許多。她懷抱一束白菊花，隨宋葦踏上臺階走到第5排。前面的人腳步一頓，她不小心撞到他后背。
“他怎么……”宋葦輕嘆口氣，大手無奈地揉了揉額頭。
聶思凡側首，眼睫微顫。
“那，我們還過去嗎。”她輕聲問。
這一排墓碑群中，只有一人單膝跪在墓前，似在和睡在下面的人說話，滿眼溫柔。
一夜未歸家的人，原來在這裏。
“讓他……一個人陪媽待會吧。”宋葦牽起聶思凡的手，把她拉到臺階邊的柏樹后面。他自己則靠著粗糙的樹根，緊咬下唇，仿佛憋著一股情緒。
“他在墓碑前放的是什么。”聶思凡從樹后探出頭，看著遠處的人。
“蛋糕。”宋葦單手捂住額頭，眼眶紅了。
“哦？”聶思凡挑了挑眉。
“他每年生日當天都要上課，所以他會在清明的時候買蛋糕……”
宋葦猛地吸了下鼻子，呵出口熱氣：“……還有鮮花，提前和媽一起過生日。”
懷裏的白菊花散發微苦的淡香，她心裏有塊地方也跟著軟痛了一下。
“你哭什么。”聶思凡看了眼宋葦。他在樹后捂住臉，肩膀一抖一抖地抽搐。
“昨晚那樣打他，今天看到阿姨的墓碑，后悔了嗎。”
“我從沒，從沒陪阿萸過過生日。”宋葦的句子斷斷續續，和眼淚一起漫出指縫。
“媽車禍走的時候，我二十歲，他八歲。我從外地的大學趕回來給媽辦事，送葬那天，他一滴眼淚沒留，就看著天空發呆。我罵他死沒良心，宋家怎么出了這樣狼心狗肺的兒子，但我怎么打他罵他，他都不還嘴，也不說話，就像個啞巴一樣。”
一滴雨珠順著樹上的葉片滑落，滴到聶思凡臉上。
塔柏的葉子像綠色尖刺，鱗葉在樹枝上交互對生，掛著一顆又一顆晶瑩的水珠，看似剛硬，實則柔情。
她拭掉水珠，聽宋葦繼續哭泣，遠望那抹灰色側影。
“后來我去他房裏，看到他桌上有塊霉了的草莓蛋糕。奶油上面長了綠毛，草莓也爛了，我要扔，他突然跟瘋了一樣撲上來咬我，打我。我說蛋糕已經不能吃了，他還是不依不饒，護著不讓我動。我怕他偷吃蛋糕拉肚子，沒辦法，我就夜晚偷偷進他房間……”
“你把蛋糕扔了。”聶思凡淡淡說。
宋葦肩膀聳得越來越兇，一個大男人，哭得不能自已。
來掃墓的人紛紛側目，看看他，再看看旁邊面色冷淡的女人，都以為情侶跑到墓地來鬧分手了。
“后來我才知道……那是媽媽給他買的，買的最后一塊生日蛋糕。”
宋葦抹了把臉，滿手濕潤。
男孩本有溫良心一顆，卻總遭世人誤解。嬌嫩的心靈就是這樣被摧殘的。
聶思凡嘆了口氣。
宋葦身邊掠過一陣風。他眨巴著紅眼睛抬頭，身邊已經空了。
聶思凡的黑色風衣材質硬挺，衣角隨走路的動作揚起一道弧度。
來到墓前，她手撐地面，慢慢跪下，膝蓋硌得生疼，垂墜的風衣衣擺像黑百合綻放開來。
墓碑上有一束淡雅的黃菊花，一塊松軟的草莓蛋糕，綴在奶油中間的草莓紅嫩欲滴。
她把懷中的白菊花放過去，和黃菊花挨在一起。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 超級卡牌系統 老公就黏我 陸爺心尖上的人兒 穿到八零女尊做萬人迷 超神學院之無限 末世之奶媽疼你（NPH） 葬元 劉毅高梅 主宰江山 快穿：女主被病嬌反派給搶了 謝家皇后 穿成給豪門沖喜的炮灰（娛樂圈） 上門戰神 電影世界大紅包 斗羅之簽到女神就變強 影帝的秘密 這個明星很想退休 我的嬌妻高h 仙尊臨都市 海洋修士 王者榮耀之最強微操 明朝好丈夫 情為何物 被渣攻的官配受攻了（穿書） 你可曾見過如此高冷的作者 打臉我是專業的[快穿] 神秘之樹 蕭齊艷史 國寶級學霸 九龍天棺 官場新秀 網游之變身魅魔少女 你在我心上又何妨 都市之我的妹妹是兄控 男主為我鬧離婚 梁瑾秦湛 雪花飄，紅顏落 畫冊刑案 公府嬌媳 快穿之肉文女配要H 藍嘴唇 和年代文男主分手后他急了 名偵探柯南同人：0與1的算法 咱倆臭味相投的信息素ABO 8厘米卡卡 從華娛開始崛起 在頂級Alpha懷里撒個嬌 穿書后我被主角盯上了 魔傾 酸甜gl O裝B是要被標記的 帥氣老公你別跑 從修真界回來后我紅了 冷鳳劫 [黑籃]十厘米處女座 六十年代婚后日常 媚骨聘江山 情詩藏宇你心 1V1 H 嶼海（1v1，親姐弟骨科） 我的絕色師姐太寵了 宿主他渣得明明白白[快穿] 與你候月同在 妃瑾流年 人在超神一世逍遙 重生之放手 穿成劍癡的老婆劍［穿書］ 未央謀 從替身使者開始穿越世界 本官不是大奸臣 心軟泛濫 穿成男主未婚妻腫么破 烈酒吻玫瑰 [網王]地球的死法 甜誘！年下的他竟對我圖謀不軌 殘暴公主，柔弱夫 伐天記 重生之魅力人生 鳳傾天闌 手撕劇本后我竟爆紅了 后媽總是想跑路[90年代] 總裁爹地要抱抱 孤獨癥怎么了【BL強強】 重生之董鄂妃 主角是林浩和沈惜顏 旅行在海賊 崽崽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簡單一卦，認罪又伏法[香江九零] 九陽圣主 入侵[向哨] [網王]最愛達令 血映蒼穹 玫瑰與槍炮 我在古代有片海 最強教師 制怨者 釣系紈绔，戀綜裝乖 [妖尾]邪惡信條 婚約出柜 冷宮棄后：皇上，滾下榻 官妓 農家喜得小甜寶 與萌娃的文藝生活 郡主她掀風作浪 許你一個家 為了不插秧，努力考科舉 替身夫郎揣崽跑路后（女尊） 萌寵樂園經營日常 [柱斑]卡卡西本質上不想助攻 時染季郁白 [綜韓劇]你說我壞我就壞給你看 深夜食堂 我能回到1980 冷少，請克制 離譜，我都成不朽了聊天群你才來 重生之互聯網致富手冊 失控虐奪 三國：我帶皇叔恰爛分滅世族 我有一座奇珍博物館 高貴美婦被征服 小Beta他又雙叒叕跑了 小叔子，我不約沐雨寒 從小鎮公務員到一省之長 白雪歌 妞非凡人 壞了！我成邪魔歪道了！ 店長今天也沒有回家 龍王出山 春暖花會開 女道士下山 綜影視之再世妖妃 現代高武：我靠小姨子腦補成至強 全能小神醫 穿成香江大佬的內地未婚妻 湘西情事 與相親對象的甜蜜小誤會 我用種田幫反派穩定邊關 雄兵連之銀河之力葛小倫 蕩魔 重生之君寵獨享 啞女 瀚海義符 尋寶：從小鎮探險家開始 御獸，我的情報每日刷新 欲蠱 從背后親吻 地球妖祖 冷君霸愛：宸王盛寵囂張妃 村長的后院 世界上的另一個我[直播] SD同人【三井bg】三分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