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半日,衛(wèi)念汐便在母后那里聽聞了此事。
皇后一邊慈愛地看著幼子午睡,一邊與女兒輕聲細語:“念汐,如今這天下男兒任你挑選,就忘了這葉靜川吧!”
衛(wèi)念汐搖搖頭,眼神微滯:“母后,女兒唯葉家哥哥不嫁。”
皇后摸了摸愛女的秀發(fā):“既是如此,母親再勸勸你父皇。念汐,莫怪你父皇,你兄長不愿動葉家兵權(quán),你又偏偏要嫁入葉家。你父皇兩下為難得很!”
衛(wèi)念汐趴在母親肩頭:“母后,女兒不敢心懷怨懟,父皇待女兒的好,在尋常世家中也屬難得。”
皇后拍了拍她的脊背,溫柔地說道:“你明白便好,都說天家最是無情,可你父皇待你們兄妹卻是殷殷切切、百般維護。”
衛(wèi)念汐攥著衣袖:“母后放心,女兒不會讓父皇為難。”父皇身子大不如前,為人子女,自當(dāng)孝為先。
晚膳后,衛(wèi)念汐思來想去,獨自去了御書房。
似在預(yù)料之中,衛(wèi)司遠從一摞奏章中抬起頭來:“念汐來了,開門見山吧。為父還有半張書案的奏折要批,回去晚了,怕要擾了你母親休息。”
“父皇,女兒想效仿前朝的明泰郡主,女兒愿舍棄公主的封號和食邑,以平民之身嫁入葉家。”衛(wèi)念汐心一橫,脫口而出。
衛(wèi)司遠面有怒色:“胡鬧!他葉靜川為護住葉氏,寧可背棄舊日婚約,你卻愿意為他,拋棄尊榮,他可值得!”
“父皇為母后的展顏一笑,多年的守候又可值得?”衛(wèi)念汐今日是鐵了心。
衛(wèi)司遠丟了手中的御筆:“如何能相提并論!你道那明泰郡主嫁入葉家,是自己心甘情愿?”
“她是被葉震鴻算計,被迫下嫁,如今瘋瘋癲癲,居然嫌棄親生的女兒克死了葉震鴻。可見這葉家父子都是花前月下的好手,把女人哄得五迷三道。”
“若不是父兄入京,那明泰郡主未必不能一世幸福!”衛(wèi)念汐說完才知言語莽撞,瞬間慘白了臉。
衛(wèi)司遠怒極,可眼見她變了臉色,也不忍斥責(zé):“你如今主意愈發(fā)大了,你這般不管不顧地要嫁入葉家,可有念及父母的心情。”
衛(wèi)念汐見父親面露疲憊,低下了頭:“女兒只是不想父皇為難,無意頂撞。沒了公主的身份,這樁婚事便無礙于朝政。”
衛(wèi)司遠按了按額頭:“今日我累了,你且回吧!”
衛(wèi)念汐有些懊悔地出了御書房,卻聽父皇問起內(nèi)監(jiān):“梁王眼下在何處?”
內(nèi)監(jiān)答道:“回陛下,王爺今日未出東宮。”
“朕容他逍遙快活了一日,已是仁慈,喚他來見朕。”
東宮中,衛(wèi)景辰正為沐浴后的靜姝絞干長發(fā),嗅著她發(fā)間的花香:“今日這香氣很是特別。”
靜姝半靠在他的身上,玩笑道:“怕郎君厭棄,換了新制的澡豆。”
衛(wèi)景辰不緊不慢地摩挲著她的頸側(cè),俯身一路吻下:“豈敢厭棄!若得靜姝白首不相離,已是此生萬千幸。”
在一旁捧著白芷香粉的錦瑟,見狀悄聲退下,生怕打擾了這對鴛鴦。
誰知剛退到門外,劉成驟然露出那張老臉,嚇得錦瑟險些拋了手中的香盒。
劉成見她這般行徑,便知自己出現(xiàn)得不是時候,只得咬咬牙道:“王爺,陛下有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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