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番外三·中
自此之后,她便日日對渺渺噓寒問暖。
渺渺不知叢露為何日日對她噓寒問暖,終是不禁問道:“公主,哥哥莫非出了差池?”
叢露見渺渺強(qiáng)作鎮(zhèn)定,雙手卻顫抖不止,遂正色道:“哥哥謹(jǐn)慎,假死之后,便再未傳過音訊予我,但我認(rèn)為嫂嫂與哥哥理當(dāng)并無差池。”
“我還以為哥哥出了差池,公主怕我傷心,不知該如何開口,才會日日對我噓寒問暖。”渺渺放下了心來,又好奇地道,“所以公主為何要這樣做?”
叢露不假思索地道:“我與你相依為命,你又是嫂嫂的親妹妹,我該當(dāng)日日對你噓寒問暖。”
渺渺歪著腦袋,一派天真地道:“我曾懷疑過公主是否有意于我。”
有意于面前這尾雌鮫……
叢露愕然,隨即發(fā)問道:“我若是當(dāng)真有意于你,你當(dāng)如何?”
渺渺答道:“我若是亦有意于公主,可與公主行‘梳起’之禮;我若是無意于公主,便會坦白告訴公主。”
“何為‘梳起’之禮?”叢露未曾聽聞過。
“南方一地,有蠶女,蠶女之中,不愿嫁予男子,生兒育女者眾多,心儀于女子者亦不少。兩名蠶女將青絲梳起,再于寺前,當(dāng)眾飲下公雞血,拜神發(fā)誓,這便是‘梳起’之禮。凡是經(jīng)過‘梳起’的女子,縱然曾與男子有過婚約,婚約亦視為作廢,男子不可強(qiáng)行迎娶。”渺渺從戚永善手中逃脫后,走南闖北,見識過各種各樣的風(fēng)土民情,“凡間男子大多蠻橫,要求妻子三從四德,且重男輕女,崇尚多子多福,娶妻后又惦記著納妾,值得托付終身者鳳毛麟角。”
“原來這便是‘梳起’之禮。”叢露思及曾被淑妃逼著下降予章家長子,登時(shí)一陣后怕。
如章家長子者不在少數(shù),若有娘家做靠山還好些,不過女子多數(shù)高嫁,鮮有低嫁,是以,一定程度上,無論是為妻,亦或是做妾,皆仰仗于丈夫的鼻息。
于尋常民間女子而言,與女子行“梳起”之禮許是最佳的抉擇。
渺渺言罷,又擔(dān)憂了起來:“不知那暴……陛下以后會如何?”
即便那暴君表現(xiàn)得情深似海,她亦不相信那暴君真能不選秀,任由三千后宮繼續(xù)空虛下去。
“哥哥待嫂嫂真心誠意,且哥哥素來克己禁欲,你不必?fù)?dān)心哥哥會辜負(fù)了嫂嫂。”叢露對叢霽信心滿滿,斷言道,“哥哥便是這世間罕見的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
“望如公主所言罷。”渺渺嘆息著道,“若非哥哥對陛下執(zhí)迷不悔,我定要?jiǎng)袼頁褚恍埘o為伴。”
話音落地,她雙目一亮,凝視著叢露道:“公主,你應(yīng)當(dāng)對鮫人并無偏見罷?”
“我對鮫人確無偏見。”叢露心下不由悸動,卻聽得渺渺道:“雄鮫一旦選定雌鮫,終身不會變心,不幸喪偶的雄鮫亦不會另娶,與凡人男子相較,更為值得托付終身。我介紹云沁予你可好?云沁長年生活于陸上,為人可靠,論相貌亦是出類拔萃。”
“不必了。”不知為何,她下意識地拒絕了。
渺渺不解地道:“為何?僅是介紹而已,公主如若不中意云沁,我亦不能逼著公主下降予云沁。”
叢露尋個(gè)了托詞:“我尚未念完書,暫無下降的打算。”
“原來如此。”渺渺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氣,叢露拒絕自己將云沁介紹予其,并非因?yàn)樵魄吣耸酋o人。
九月初二,周太后克扣了白露殿的用度。
渺渺聽得此事,直要沖入永安宮,與周太后理論,卻被叢露阻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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