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三）

衛明杉清醒之后他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學校裏，但并不是他熟悉的學校，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在這所學校裏面學習過。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讓白天時還熱鬧朝氣的校園顯得有些詭異陰森。

衛明杉想自己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難道是在做夢？可他最近也沒有看恐怖類的作品，怎么會出現在這么詭異的地方。

突然間，衛明杉聽見了小聲的啜泣聲。這教科書般恐怖電影的展開讓他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衛明杉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但是正當他轉身欲走的時候，心中突然有一個強烈的意念，讓他去看看到底是誰在哭。這個念頭強烈到讓他的步子無法移動。

衛明杉無語地想，難道恐怖電影裏面的主角總是作死，也是因為這樣的神秘力量支配著他們嗎？

見實在無法離開，衛明杉只好順從心底的念頭往哭泣聲的來源去。他安慰自己，如果只是夢的話也不必害怕什么，最多是被嚇醒，然后被自家澤玉安慰一番就好了。

這樣想著，衛明杉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加快了步子來到聲音傳來的地方。聲音的來源就在離他剛才所在不到十米的一個衛生間裏，衛明杉確定這裏的聲音最清晰。

衛明杉大著膽子問了一句：“裏面有人嗎？”

衛明杉聽到哭泣的聲音停止了，大概安靜了兩秒，然后有一個隔間裏面傳來了禮貌卻帶著顫抖哭腔的軟糯童音：“是、是老師嗎？我，我是二年級一班的宮澤玉。我……我被鎖在這裏出不去了。能麻煩您幫我開下門嗎？”

？！

衛明杉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來到宮澤玉的小時候。眼前這個場景讓他想起來宮澤玉遭遇校園暴力不就是二年級的時候嗎？

不管現在到底是不是夢，衛明杉都心疼地揪了起來，急忙安慰道：“小玉，我馬上幫你打開，別怕啊。”

裏面的小澤玉似乎鎮靜了一些，哭腔基本沒了，乖巧應道：“嗯，我不怕，謝謝老師。”

衛明杉被這么乖的小澤玉弄得心都要化了，他連忙查看隔間的門，原來是人用膠帶纏住了門把手，沒有辦法轉動。衛明杉在心裏把做了這種缺德事的死孩子在心裏翻來覆去地虐待了百八十遍，用最快的速度解開了膠帶，打開了門。

裏面的小澤玉的樣子讓衛明杉心疼的簡直都要裂開了。

七歲的小澤玉滿臉惶恐，大大的眼睛哭得紅腫，頭發衣服都亂糟糟的，白色的校服不知道到處都是污跡。本來白嫩的小臉上有不知名的鮮紅色痕跡，被眼淚暈開，讓整個小臉看起來慘不忍睹。

衛明杉抬手用手輕輕擦了一下，發現不是血才松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哪家熊孩子把媽媽的口紅帶到了學校裏。

見小澤玉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衛明杉蹲了下來，伸出手，用最溫柔的語氣道：“小玉，別怕。讓哥哥幫你洗一下好不好。”

衛明杉覺得自己有點像怪叔叔哄騙小孩子。

但小澤玉不知道為什么對眼前的這個帥氣大哥哥有天然的好感，沒有反抗地乖乖把手放到了衛明杉手裏，小聲應道：“嗯。”

衛明杉用衛生間裏面的紙巾和自來水，幫小澤玉把臉上身上的污漬都大概處理了一下，眼前的小孩子終于沒有剛剛看起來那么凄慘了。

看著整潔不少乖乖巧巧地看著他的小澤玉，衛明杉的心都要化了，這么可愛的孩子為什么還有人忍心欺負他？

衛明杉拉著小澤玉往學校外面走。在路上他問小澤玉：“能和哥哥說一下你為什么會被鎖在這裏嗎？”

小澤玉語氣低落道：“班上的同學不喜歡我。把我拉到廁所想要欺負我，但是我力氣比較大，推開他們跑到隔間躲起來了。然后，然后他們就……就把我鎖裏面了。”

衛明杉不知道夢裏的這一切是不是宮澤玉曾經真正經歷過的，如果曾經真的經歷過，那小澤玉那個時候一個人在學校廁所的小隔間裏面待了有多久？最后有沒有被人救出來？

想到這裏，衛明杉的心刺刺地疼，但是語氣卻更加柔和了：“那你能告訴哥哥，為什么他們不喜歡你嗎？”

小澤玉看著眼前的大哥哥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如果自己把真相說出來的話，那眼前的大哥哥是不是會和老師和同學一樣不會再喜歡他了。

衛明杉沒有強求，其實他都知道原因。只是揉了揉小澤玉的頭安慰他道：“你這么乖，又這么可愛，不喜歡你的人才是腦子有問題。別因為一個兩個腦子不好使的人覺得自己有錯。你沒有任何的錯。”

語氣十分蠻不講理，而且并沒有在孩子面前說壞話的負罪感。衛明杉就是要讓小澤玉深刻的知道他并沒有問題。

大哥哥的話讓小澤玉有些開心，雖然他一直受到的教育是不能在背后說別人的壞話，但是有人無條件站在自己這一邊，卻是讓人非常開心的一件事。

只是想到同學和老師說的話，小澤玉還是遲疑道：“可是……可是……他們都說我做錯了……”

衛明生繼續揉揉小澤玉的頭，覺得雖然現在不是長頭發，但毛茸茸的手感也很好。他問：“你做的事情有傷害其他人嗎？”

小澤玉搖了搖頭，他只是自己穿裙子而已，并沒有對其他人做什么。

“那你做那件事是為了損人利己嗎？”

小澤玉再次搖了搖頭。

“你既然沒有傷害其他人又不是為了損人利己而做那件事，那你有什么錯？別人因為自己的狹隘思想傷害你，那他們才是錯誤的，他們才是壞人。并不是做的人多，那件事就一定是對的。”

衛明杉的話稍微有點深奧，小澤玉有些似懂非懂。但是他明白大哥哥是在說他沒有錯，錯的是傷害了他的人。

小澤玉感覺心中一直壓著自己喘不過氣來的大石頭被搬開了一點點。他之前一直很是疑惑，明明在戲臺上他可以穿著裙子唱戲，為什么在學校裏面他穿裙子就要被人欺負？那是不是說他穿著裙子唱戲也是錯誤的，他喜歡的東西也是錯誤的？

被衛明杉的話寬慰到了的小澤玉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用沒被衛明杉牽著的那只手擦著眼睛，哽咽道：“那我……可以繼續跟著師父唱戲嗎？”

衛明杉見不得小澤玉這樣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假裝驚喜道：“你還會唱戲啊？學的哪一行？我可喜歡聽戲了，我喜歡的人就是唱京劇的，他學的旦行，很多人都喜歡他唱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