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筠…你怎么了…”時予抓著黎安筠的手,突然釋放的情緒讓他猝不及防。
“我…我想…想…”黎安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就是想哭,因為那兩個月還是因為他。
視圖忘掉過往,又像是被侵蝕了情感的骷髏,行尸走肉在這人世間。
“想不出來就別想了,聽話。”時予把外套搭在被子上,側(cè)躺在他身邊,撐著臉看著他,懷裏的少年閉著眼,好像籠罩著一層名畫濾鏡,渲染著稀薄的空氣。
“哥,那天你到底去哪了?”黎安筠突然睜開眼,氣氛突然變得有點陌生,好像都遠(yuǎn)離了這個喧囂的世界。
藏進(jìn)塵埃裏。
“哪天?”時予驚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來,有件事自己一直耿耿于懷,日子過得久了,怎么就想不起來了。
陷入煎熬,沈于過往,時予抓著他的手,掌心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原來,黎安筠沒有說完的那句話,是替他說的。
“那天,你知道的,為什么要瞞我?”黎安筠緊追不舍,他一直想問的問題,也是他一直說不出口的問題。
“怎么突然問這個?”時予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最后一天,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裏,黎安筠遇到了那個時候欺凌自己的男人,是隔壁床的親屬。
好像又模糊的看到當(dāng)時的畫面,在醫(yī)生查完房以后,黎安筠迷迷糊糊的躺在病床上,因為藥物反應(yīng),纏繞著他的只有過度惡心和嘔吐,還有想他。
隱約感覺,搭在身上的病服被一雙粗糙的手掀開,掠過皮膚,那雙手和時予的不一樣,是布滿勞務(wù)過后的繭和傷口。
渾身上下一覽無余的縮在床上,男人揚(yáng)起嘴角,舌尖都好像在挑釁,黎安筠在恐慌下,拼命的抓住被子的一角,是他覺得最后的依靠,身上的疼痛讓他無力去和男人抗衡,只能任由他欺身而上。
…………后面的事情不記得了,只記得轉(zhuǎn)危為安的那一天,又情緒失控的休克了。
后來,只要閉上眼,黎安筠就感覺有雙手在暗中作祟,隔著布料霸占每一寸皮膚,慢慢的變成蹂躪,最后伸進(jìn)衣服裏,指腹輕撫每一根神經(jīng)……
呼吸跟不上心跳,每一步都是近乎絕望的深淵,小小的一只獨(dú)自承受陰影。
時予知道的時候,是黎安筠輕聲說著夢話。
“救我…救…”黎安筠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失去理智,瘋狂的抓著時予,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想嗜血的怪物。
在荊棘裏尋求和血腥的邂逅,顫抖著雙手,無力的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少年的溫柔被這份力量壓迫,時予只覺得手腕勒的生疼。
害怕,失智,麻木,每天晚上纏繞著這副折磨不堪的身體,疼痛,無助,絕境,崩塌,淪陷,黎安筠只覺得自己在死和亡之間糾纏。
那天,那個人對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被刻在心底,在扭曲間,好像還夾雜著刺耳的笑聲和嗤之以鼻的不屑。
時予不擅長去平覆,他后悔那天沒有進(jìn)去陪他,但是他以后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在心裏暗暗發(fā)誓。
也發(fā)愿。
后來,時予慢慢的陪著他,陪著他去和整個世界握手言歡,那件事他也再也沒有提起過。
甚至是從心臟上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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