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溫斂的車牌號很好記,那一串數字順著下來,都是很吉利的數字,掃過一眼,就能記住。遲穗不知道為什么要記住,可是她有一種預感,記住了,就能再見到溫斂。
遲穗如此相信著,就像過去很多年,她相信自己一定能走出烏江一樣。
這天她回到宿舍,草草洗了個澡后,就躺到了床上,并沒有像平時那樣,開盞臺燈學習。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幾乎將她的精力全都耗盡。明明很疲憊,躺在床上卻睡不著,翻來覆去都是溫斂那張側臉,唇畔的弧度像涼薄的刀尖。
之后的一個月,遲穗再沒有在s大見過溫斂,也沒有見到那輛車。他們短暫且單方面的交集,就止于百年校慶的宣傳片,她在黃線外,遙遙地望了他一眼。
所以在a大的南門,再見到那串數字時,遲穗覺得有些恍惚。
那天她是在a大等卓茵茵一起去打工,手上還拿著一大捧要帶去為咖啡店裝飾的滿天星。a大上午的課程結束得比s大要稍晚,遲穗習慣了每周這個時候,在a大南門等待。
說起同卓茵茵的相識,也是戲劇化。s大與a大毗鄰,今年a大的宿舍樓擴建,被擴建的宿舍樓學生被學校拼拼湊湊地安排居住,到底還是安排不過來,就借了s大兩幢宿舍樓。
卓茵茵那天搬寢室來s大時,漏下了一本書,從臺階上磕磕絆絆地滾下來,滾在遲穗面前。遲穗撿起那本書時,只來得及看到卓茵茵身影,后來她一間宿舍一間宿舍地詢問,才找到了失主。
卓茵茵說她是一根筋,明明可以放到宿管處做失物招領,還是一間一間地尋找失主來。
遲穗頓了一頓,也啞然失笑,她輕聲說,我只是想著,我能找到你,就找了。
后來也是巧合,她們在同一家咖啡店打工,一來二去,也是漸漸熟悉了。
這天,似乎有什么考試在a大,人比往常來得更多一些,南門也更擁堵,各種私家車出租車緩慢地在a大門口行駛。遲穗站在一塊廣告牌下,上面寫著什么mba培訓課程,她只掃了一眼,就看著校門口,等卓茵茵出來。
就是在這么嘈雜的環境裏,遲穗看到了那輛車。明明和普通的車輛一般無二,可遲穗偏偏有這種直覺。校門口實在堵得慌,那輛車開得也無比緩慢,足夠遲穗看清往日反反覆覆想起的數字號碼。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招來停在不遠的出租車,坐進綠色的出租車內,遲穗聽到自己的聲音冷靜地同前面的師傅說,跟著那輛黑色奧迪。
遲穗從小到大,做的出格的事很少,幾乎所有人對她的評價都是溫和內斂,她也覺得自己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可到了今天,她發現自己還有這樣冒險的一面。
遲穗手裏隱隱出了汗,可是她的面色卻絲毫不顯,遲穗抱著滿天星,甚至還能冷靜地同卓茵茵解釋她突然失蹤的原因,還拜托她重新為咖啡店買一束花。
開出租車的師傅看起來是個熱心腸的人,聽到遲穗說跟著前面那輛車,又看到她手上抱著的花,已經自動腦補出一場愛恨情仇的大戲。他一面跟著,一面還有閑心和遲穗聊。
“小姑娘。”師傅從后視鏡裏看遲穗的模樣,素白的裙子,罩著牛仔外套,學生氣撲面而來,他說,“那輛車是你男朋友的?”
雖然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今天并沒有那天的好運,轎車四面窗戶嚴嚴實實,遲穗并不能看清裏面是不是坐著溫斂。她在賭,賭裏面有一個溫斂。
面對司機的問話,她模棱兩可地嗯了一聲。
這一聲讓司機打開了話匣子,從小姑娘找男朋友要擦亮眼睛延伸到自己和妻子的愛情故事。司機師傅的愛情故事講完,前面那輛車也遙遙地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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