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出現漏網之魚,片霧特地把家譜找了出來,她把除了自己和母親以外的名字一一寫在了紙上,宣布他們的死亡。
握著筆的手不停地在抖。
并非恐懼,而是亢奮。
出于自身意愿而使用近乎作弊的力量,她只覺得無比的暢快。
沒有人能控制她,沒有人能逼迫她,她想寫就寫、不想寫就不寫,她能夠隨心所欲地使用自己的能力,她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強大——不,準確來說,是無敵。
寫下必定即真,聽起來像是在制訂世界的規則,在人類的暢想中僅有神明能夠做到這點,但世界上沒有神,所以她便是那唯一的“神”。
片霧覺得自己可能瘋了。
但她轉念一想,事實本就如此。
她非常冷靜,沒有急著離開一屋子尸體的栗花落家。
她先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上了一套干凈的衣服,然后她翻了點現金和必需品放在了包里,其余什么都沒拿,最后一把火點燃了關了她那么多年的監獄。不死原千裕的身型和她相仿,這樣沒人會發現少了一個“栗花落片霧”。
讓她厭惡的家在火光中燃燒,她沒有絲毫留戀,頭也不回地離開。
溫暖的陽光沐浴在身上,拂過的春風是多么的溫柔,抬頭便是湛藍的天空,這就是讓她無比向往的外面的世界。
……
五條悟正保持著一個微妙且曖昧的姿勢。
咽下珠子的黑發少女倒在了他的懷里,他本來想把她抱回房間放在床上,不料她死死地攥著他胸前的衣服不肯放手。他試圖把自己的衣服拉出來,但在碰到她攥著衣服的那只手的那一刻,她的另一只手唰地一下抓住了他,冰涼的掌心微微顫抖地與他相握。
她非常不安,嬌小的身體在他的懷里抖成了篩子,嘴里發出了幾聲隱忍的嗚咽。
五條悟只好在床上坐下,他雙腳岔開,將少女護在了懷里,被她抓住的手悄悄地改成了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安慰性地撫摸著她絲綢般柔軟的長發。
他是第一次見到她這般脆弱的模樣,哪怕她失去記憶后醒來,也從未表現出一絲不安,他看得出來那不是偽裝,她是打從心底里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可見最真實的她就是一個自信又堅強的女孩子。
能讓這樣的她露出這樣的姿態,她究竟經歷過什么?
懷里傳出抽泣的聲音,溫熱的液體滴在了衣服上,五條悟低頭一看,少女的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他趕緊抽了幾張紙巾,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沒完沒了地流了下來。
她沒有哭得撕心裂肺,連啼哭聲都很小,像是在極力壓抑超過這具身體的承受范圍的痛苦,反而讓白發男人覺得更加心煩意亂了——源于無能為力。
啊啊,快點醒來吧,不然他什么也做不到啊。
此時,黑發少女顫動了下嘴唇,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五條悟微微俯下身子,想聽清她到底說了什么。
“……骸……”
五條悟:“……”
還不如沒聽到。
那種只會像吹風機一樣fufufu的熱帶水果有什么值得掛念的,沒他好看也沒他強,還把失憶的她丟在他這里,自己卻跑去了意大利,一看就是個不靠譜的渣男。
等等,千裕哭得那么慘還喊他的名字,難道是因為被六道骸玩弄了感情?
假的吧,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懷里的少女情緒逐漸平復,他擦了擦她哭得像小花貓似的布滿淚痕的臉。
她處于一個毫無防備的狀態,抓著他衣服的手松開了,她安靜乖巧地趴在他的懷里,和他緊緊地貼著,微涼的體溫在他的觸碰下一點點變暖,她像是從這份溫暖中獲得了安全感,在他的胸口蹭了一下。
五條悟愉快地彎起了嘴角。
他決定了。
等千裕醒過來就和她告白,這樣她就不用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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