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脖子跨過滿地橫尸的貓咪語氣輕快地對著坐在屋脊上的夏油杰說：“可以啦杰，我們已經(jīng)達成共識了，還是趕緊回去吃飯吧，我都快餓死啦。”

雖然現(xiàn)在從場面上來看打成共識可能更加形象一些，但是夏油杰也沒反對，從屋檐上跳下來之后拍了拍褲腿，對著從事發(fā)開始就一直皺著眉頭但卻一言不發(fā)的沢田綱吉笑瞇瞇地說：“辛苦彭格列的各位來一趟啦。我們這邊的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接下來你們差不多也可以好好享受遠月的新年祭了。”

“你明明自己可以搞定這些事情的吧，五條悟。”

破除彩虹之子的詛咒之后已經(jīng)長成五六歲小孩模樣的reborn抬了下帽檐朝著除了他們之外唯一在庭院中站著的兩人看去，黑黢黢的眼睛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緒波動，只是說出來的話又讓沢田綱吉想一把捂住他的嘴。

“況且讓他們活著可達不到你們想要的目的。”

“但是全都死了我也會很困擾的。”五條悟蹲了下來，伸手揪住自己腳邊一只黑貓的后頸皮晃了晃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的貓，長長嘆了口氣：“總不能這種事情全都讓我自己一個人來處理吧，我也只是要讓他們長個教訓而已，有沒有打算把他們?nèi)冀o殺了，而且那么做會被夜蛾老師罵的。”

“我也讚成reborn先生的說法哦，悟。”

“但是總不能讓我們兩個年紀輕輕就再擔負起這個責任吧？當咒術(shù)師已經(jīng)有夠忙的了。”五條悟抱怨著說：“而且最頑固的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剩下的就屬于可有可無的，沒必要這么斬盡殺絕的，我又不是那種人，而且要是一下子減少太多人，任務會變多的，會忙死的啦。”

被他捏在手中的黑貓發(fā)出一聲低弱的貓叫，甚至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張嘴的時候嘴邊的黑色皮毛都被鮮血打濕成一綹一綹的，看起來格外可憐。

“所以老老實實在我說完后聽我的安排不就好啦？反正最后都會變成這樣，也沒什么必要反抗到這種程度啦。”

五條悟又嘆了口氣：“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老古董腦子裏面的想法，現(xiàn)在可都已經(jīng)二十一世紀了哦？不要活的像是在十一世紀時候一樣嘛，跟不上時代的潮流可是會被淘汰的哦。”

他清澈透明的蒼藍色眼瞳顏色逐漸淺淡，像是過濾去所有雜質(zhì)之后的純水，清亮的只剩下倒映出人心的冷漠。

“而且我都已經(jīng)沒有強行要你們跟上時代潮流了，你們非得在我的事情裏面插上一手惹我生氣干嘛？”

他像是尋常人逗貓一樣隨手在黑貓的下巴上撓了撓，只除了他手中的黑貓一幅要死不活奄奄一息的樣子，不然這種場景看起來還是相當唯美的。

“七海和灰原、硝子和理子、還有其他學生的事情，我可都記得哦。”

生理的本能讓黑貓脊背上的黑毛都炸開了一溜，他又試圖掙扎起來，但揮動的爪子甚至連五條悟的身體都碰不到。

——就像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即便他們都已經(jīng)化貓釋放出了自己最強的戰(zhàn)斗力，依舊沒有給五條悟造成任何麻煩，甚至因為無下限的作用連碰都碰不到他。

而五條悟甚至都不需要化貓增幅自己的咒力，就能輕描淡寫、輕而易舉地把他們壓制到這種程度。

黑貓的瞳孔因為恐懼縮成一條細縫，再也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鮮明地意識到五條悟的存在打破了咒術(shù)界原有的常規(guī)，遠比五條家歷代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那些寥寥無幾持有無下限術(shù)式的六眼更加強大、更加超出規(guī)格、更加的……

——更加的無法阻擋。

只要是五條悟想做的事情，他們沒有人能阻攔住他。

“你這個叛徒……”

但禪院家的黑貓還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恐懼掙扎著，任由鮮血一滴一滴落下咬牙切齒：“你這個、背叛了御三家的、叛徒——”

“五條家可不這么覺得呢。”

只要他還是五條家這一代擁有無下限和六眼的最強之人，不管他做出什么事，五條家都會無條件地擁躉他，堅定地支撐他家主的地位。

咒術(shù)界就是這樣一個扭曲的世界。

所以他才不喜歡。

“好啦好啦，硝子會幫你們來治療的，我就先走啦。”五條悟也開始覺得餓了起來，六眼的運作大量地消耗了他的腦力，以至于他雖然身體沒受傷但是餓得要命，感覺要走得再晚一點就會因為低血糖當場暈厥在原地了：“杰，善后的事情就交給你啦。啊對了，前門后門都可以離開哦，繪裏奈應該在門口附近等著啦，你們要是還有什么事情可以找繪裏奈協(xié)商，也可以找夜蛾老師協(xié)商，不要來找我就行了。”

在戰(zhàn)斗的時候根本沒有化貓過的最強說著就變成渾身雪白的大貓伸了個懶腰，甩了下松鼠一樣毛蓬蓬的大尾巴三兩下跳到屋脊上，在這種時候才有了化貓的興致，又喵喵叫了兩聲，接著就一溜煙地跑的不見蹤影。

禪院家的黑貓看的目齜欲裂。

對他們而言非常重要又隱秘、只會在重大場合和議會或者生死之戰(zhàn)時候展現(xiàn)的化貓姿態(tài)竟然讓五條悟這樣輕慢地使用，簡直徹頭徹尾背離了咒術(shù)界以及御三家的準則。

但他也無能為力。

“甩手掌柜當?shù)恼婵臁！?

夏油杰抱怨了一句，但也沒有多話。分不出頭尾混沌一團的咒靈從他的影子裏面蠕動了出來，像是蔓延的沼澤以他為中心向四面擴散開來。

“你要殺了他們嗎，夏油君？”

“當然不會啦，會被夜蛾老師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