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像是大戰可是真正的戰場也未能帶給過他這樣的感覺。曾經許諾小弟帶他去海外遠走甚至所有的路線和安排都做似乎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總還是有沒辦沒徹底放下的。很多事情其實并他大可以安頓好了周習坤以后再回國來了結。南京不用自己大可以做出一個受傷生病出國治療的假象。但這一切為什么讓他覺得是一場“背叛”？而出去未必就真能每天養貓逗狗地過到老？

事到雜念也就多了。可無論他是不能負了小弟。現在沒啥好只有一只能孤註一擲。

姚宛寧推門走了有些歉意地站在局促地道：“我看到門縫還透知道你沒睡所以進來看看。”

“嗯。你進來吧。”周習盛放下白瓷鑲了一圈金的和磁碟碰撞出清脆的聲音。

“嗯？”姚宛寧微微一楞。她原本也不期待周習盛像個丈夫一樣對自己溫情就連這么一句也讓她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姚宛寧輕輕地關一步一步走得很是最后在離周習坤還有一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她身上是穿的是綢料的紫羅蘭色滑溜溜地不寬不窄地勾勒她的而領口簡直太露出若隱若現的一道陰影。姚宛寧開始是不敢這么還是身邊的丫頭勸她說上海的太太小姐都這又悄悄說先生們都喜歡得很呢。可穿來還是有些不也許這么幾番讓她對自己已經失去了自信。她隱約察覺到自己是不可能吸引丈夫的。而此刻周習盛在看看得幾乎讓她不好這不好意思不是嬌羞而是委屈。眼角一不小心就要淌出來。

“我委屈你了。”周習盛先開口道。他說像來不會說這么一句話憋了很久才說出來。

姚宛寧搖了用手指揩過笑了一下：“哪有委屈。”

“反正我對不起你就對了。”周習今晚他從來沒影的罪惡感忽然就冒看到女人哭了更加覺得自己簡直有點罪孽深重。半天才想起該遞塊手帕可是摸了半天也沒在自己身上找到這樣也就只好作罷了。

姚宛寧笑裏哽咽道：“其實…不用說這些。”

“那你不要哭了。你做我想和你說會話。”周習盛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道。

姚宛寧兀地有些表情克制而矜持地在周習盛身邊眼睛卻不再敢看他一眼。男人的心不該是石頭就是算是也會有縫隙也能長出花草。難道自己這是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然而等了也沒聽到周習盛再說話。她忍不住悄悄用余光去偷看了見周習盛是個要說不說的她心裏更是七上八下像揣了緊緊張張地道：“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不用。都要喝一晚上了我就男人天下有你大可以不必在我這耽誤了。雖然我可是也算認識許你喜歡什么樣的？我給你選一個。”周習盛本是想說得委婉但是琢磨半天他怕不但對方沒聽自己也給繞進干脆就這么直接說了。

“這……女不嫁你這樣說…是在羞辱我么？”姚宛寧沒想到自己等來的是這樣的一時也無法再控真生了氣道。

周習盛一看她知道自己是說壞事了。雖想補救安慰可是這話已經說得清楚了。再談其他也沒用。他站往前走了又回過頭來道：“我是為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當然我也不逼你。”

姚宛寧用手帕捂眼轉向身后的窗戶。

此時的夜空又下起了飛飛絮絮迎接著新年的第一天。世界上也唯有時間是對每個人都公平的東西。

95、離山計

初一,初二過得都挺平靜。來給嚴市長拜年的客人絡繹不絕，話題不免都圍繞著嚴家的小孫子。“聰明伶俐”、“大富大貴”……一系列的美言美語讚揚之詞就跟雪片似的翻飛。反正怎么夸都不為過,這些人只恨想不出更為驚天的詞來。嚴市長最不愛人吹牛拍馬,可這拍在孫子身上,也感覺降低了這些話的虛夸成分，而本來就是這樣。人一多,周習坤雖沒有被禁足,也少了下樓的機會。嚴秉煜又要陪父親應酬,便只有嚴語南陪著他。

嚴語南就像帶孩子似的，上午給周習坤講圣經故事,下午又教他畫畫，翻著花樣不讓他無聊。雖然做的事說的話都是孩子氣的，可是對著一個又活潑又可愛的女性，本身就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周習坤也從緊張中分了些心神出來。

他好奇起以前周習盛和嚴語南的婚事來，不說嚴語南的家世，就憑她的性格和樣貌也該是所有男人都拒絕不了的。可這婚事怎么就掰了呢？莫不是大哥是一直愛慕自己，所以愿意終身不娶？又或者說是這位嚴家小姐沒有看上自己那個粗粗魯魯的“莽漢”大哥？無論怎么想，周習坤都頗為想笑。而大哥約定的時間一步一步迫近，他越發感覺迫不及待。好在嚴秉煜這幾天不能隨時盯著他，不然不自然的表情肯定要露餡了。

日升日落，日落日升，終于初三到了。

這天天氣不錯，陽光出來了，溫柔普照，將地上的雪，樹上掛的冰棱都映得亮晶晶的。周習坤和嚴語南也從房間裏，搬到了院子走廊的太陽下面。周習坤坐在白色椅子上，腿上蓋著一塊羊毛毯。水果糖外面是包了玻璃糖紙的，五顏六色。在太陽下面，簡直就像一顆一顆的小寶石。周習坤剝開了一粒橙色的含在了嘴裏，又用糖紙來回迭成了長條形，掐住中間將它散開就成了蝴蝶結，然后笑著放到了嚴語南的頭發邊上。

“好看么”嚴語南露出個笑臉。

周習坤連連點了幾個頭。而就在這時，他看到從院子欄桿外面的馬路上，又一輛黑色雪鐵龍轎車的影子飛馳而去。不用說，裏面的人一定是他大哥。與約定的時間，剛剛好。

“你怎么了？”嚴語南看他發楞，問道。

周習坤微微搖了搖頭，同時放下了手。目光移到院子裏鋪著皚皚白雪的草地上，草地后面是一個小小的水池。

來的人果然就是周習盛，他穿著一身黑色大氅，頭上是一頂海獺毛帽子，軍靴手套全副武裝。身邊還跟了一個提著高高一迭禮品盒子的副官。嚴秉煜看到他微有些驚訝，不過隨即很快便跟著他父親笑臉相迎。周習盛來拜年倒也是平常事，也不算要緊。

“鼎銘，今年來得早啊。”嚴市長和周習盛握過了手笑道。

“哈哈，今天太陽好，正好出門。”周習盛道。

“敢情是出來放風了？怎么不帶太太一塊來？”嚴市長道。

“帶她來還怎么能談得上‘放風’呢？”周習盛一笑道。

“你呀，你呀……。”嚴市長用手指笑點著他。

“周兄。新年好啊。”嚴秉煜站在嚴市長身后，在這時候笑道。

“新年好啊！我那個弟弟又麻煩你了吧。”周習盛道。

“不要緊。在家裏不過也只是多雙碗筷而已嘛。”嚴秉煜笑道。

“他呀，我還不知道。”周習盛說著，目光隨意往客廳裏看了看，又道：“聽說你喜得貴子啊。真是恭喜恭喜。”

“多謝，多謝。孩子現在睡著了，待會讓人抱過來給周兄看看。”嚴秉煜道。

“哈哈……好，不急不急。”周習盛道。

“我讓人叫習坤他來……。”嚴秉煜正要轉身，忽然這個時候，一個丫頭卻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嘴裏不停叫道：“老爺，大少爺！不好了，不好了……！”

“大過年的，什么不好了不好了？”嚴市長皺眉道。

“老爺，周周少爺，他掉到水池裏了！”丫頭緊張地結巴道，不等她結巴完，嚴秉煜已經搶先一步沖了過去。嚴市長也變了臉色，和周習盛兩人一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隨嚴秉煜后而去。

雖然出了太陽，可溫度還是冷的。湖面上結了一層薄冰，而由于南方天氣潮濕，人感覺會更冷一些。周習坤已經被傭人從水裏救了上來，他水淋淋白兮兮就像個凍成冰的水鬼，唇色烏青，意識模糊。嚴秉煜一過去就把人抱了住，放在地上又是壓按他的胸口，又是給他嘴對嘴的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