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溪水徜徉在山谷間,在陡巖峭壁中辟一容身之所,如一彎玉帶曲折縈回,時而濯濯細流,時而湍湍浪涌,而在這十八灣里卻又平靜得好似湖中鏡泊,只隱約見得縷縷漣漪,似天上流云輕輕蕩漾,又似月華靡光悠悠散去。溪邊早凋的秋桐,吹落了一身翠葉,火紅的晚霞,從枝椏間探入溪中,恍然間灑落彤云一片。我俯身掬起一捧溪水,看它從指縫中輕輕滑落,如碎玉般跌落散開,幾番秋雨之后,漣溪之水猛漲幾竿,卻依舊清明如鏡,風采照人。它舒緩長臂自巨石間穿梭,忽而水聲錚錚宛若樂娘彈奏的琴瑟妙音,忽而婉轉動聽又若姑娘家含羞的嬌嗔。我不禁展顏一笑,散了發帶便細細濯洗起來。
潺潺溪水中映著我粉面桃腮的嬌容,此刻頭上無半點珠釵,便顯出天然絕色來,如云長發輕瀉在水上,微微漾開好似溪中蔓草飄蕩不絕。我心中愉悅便開口唱起師父教的《式微》:“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胡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躬,胡為乎泥中!”
剛唱了兩句我便發覺身后有人,但一直以來的鎮定讓我沒有半點猶豫,反而唱得更加大聲,那人耐心地等我唱完才出聲喚道:“姑娘……”我卻不愿理他,兀自又開始唱另一首歌,他沒有出言打斷,卻是等我洗凈了頭發,起身迎風遙立,秋風雖是舒爽卻已帶了陣陣涼意,不多會兒,我肩際的長發便輕巧地飛揚起來,一波一波蕩出柔美的曲線。我轉過身子,裝作吃驚地望向他,半退了一步說道:“方才可是公子喚我?小女子唱得性起竟是停不下來了,卻沒想到公子仍立在一旁等候,真讓我過意不去啊。”只見那人深深一揖道:“姑娘歌聲優美動聽,在下白白聽了那么久卻沒什么表示,才是真真的過意不去呢。”虛偽!我心中不屑面上卻嬌笑不已,拿眼望他,一邊咬著指頭暗自挑剔,個子雖高卻委實太過瘦弱,仿佛風一吹便會倒下,皮膚雖白卻是沒有半點血色,好像古墓里爬出來的吊死鬼,儀態雖好長相卻只是普通,偏偏是我最看不慣的風雅高潔之貌。我眼眸一轉上前半步,故意將長發向后揚去,露出絕色容貌:“既如此,那我們便扯平了。那么公子,你方才喚我所謂何事啊?”那人微微一怔,眼中閃過驚艷之色,卻瞬間便恢復清明,復又揖禮道:“在下想知曉危山的所在,望姑娘指點一二。”我心中暗驚,他要去危山必是找那老烏龜去的,按道理我不應告知,但此刻我卻想逗他一逗。所謂危山,自是多陡峭山壁,寒潭深澗隱約其間,猛禽野獸更是隨處可見,故而稍不留心便有尸骨無存的危險,這數十年來不知多少探訪神醫的武者葬身山中,那絕壁之上星星散落的白骨無不昭示著危山之險惡,他一個小小書生恐怕到不了半山腰便一命嗚呼了。念及此處我不禁竊笑,望向他的眼神隱約透了幾分憐惜:“我說公子,不是小女子不肯說,只是危山的所在是眾所周知的秘密,你既然看出我不是普通人,那便是與我有緣了。說實在的,世人都以為南麓險要,紛紛從較為平緩的北麓上山,那真是一大錯誤,我每日在這溪邊嬉戲,卻從未見過上山問路之人,你,卻是第一個。于請于理我都該告訴你不是嗎,可是我這人有個習慣,從不喜歡白白助人,你若是答應我一個條件,我立刻將上山之路相告!”他仔細打量了我一番悠悠笑道:“看來在下是找對人了,姑娘有何條件,但說無妨,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我不禁嬌笑連連,看他瘦弱的模樣沒想到卻是果敢之人:“公子真是痛快,那小女子便開口了,我要……你最寶貴的東西!”他面容不改,只是微微闔了眼,長長的睫毛下透出一抹精光:“我最寶貴的東西?”
“是啊。”我接口道,“危山上山之路可是普天下的大秘密啊,也許世上除了危山主人之外,知曉這個秘密的也只有小女子我了呢。不過,口說無憑,你盡可不信我,只是你求見神醫之事就可能無法實現了,公子你不愿搏一搏么?”我嫵媚一笑,拿眼勾他,不知怎的,越是這種面無表情的人我越是想挑起他的情緒,或許,是我的美貌并沒有引起他的過多關注吧,我今日所做的已委實不像我了,什么時候,我葉小桐也開始朝男人拋媚眼了,真是,真是……我正在走神,卻見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白布包遞到我的面前,我微微一驚猛地退后,卻瞧見他眼底驀然升起的笑意:“喏,這便是我最寶貴的東西,還請姑娘笑納。”掀開層層白布,一只花斑鏤金的玉鐲呈現在眼前,我心中一頓頗有些不滿:這玉鐲不但成色不佳還斷為三節,倒是作為銜接的鏤金做工甚是精巧華貴,可見主人對它的無比珍愛之情。
我瞧著瞧著頓生疑竇,看這書生衣著雖不華美可也是上好材質,手上牽的白馬煞是神駿絕非凡品,連我見了都心中直癢,他又怎會把這樣粗制濫造的玉鐲當成寶呢?莫非是不舍心中至愛只是敷衍我罷了,我暗暗冷笑,若說一個人最寶貴的東西除了性命倒也不剩什么,他自然不會給我他的小命,那么隨便拿個東西充數也沒什么不可的。我一轉念就不再多想,他既然愿意給我,那我便收下,稍時拆下鏤金,也好換些酒喝。我主意一定便舉了玉鐲至他面前,盯住他的眼睛問道:“它果真如此貴重,你的命也沒它寶貴嗎?”見他微微頷首,我掌心一合:“那好,我收下了,公子日后可別反悔哦?”
他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低沉的嗓音聽在我耳中有著異樣的情愫:“只要姑娘不嫌棄就好。那么,可否請姑娘告知去往危山的捷徑?”我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當下如此這般說了,甚至盡我所能的細致詳盡,只差畫副圖叫他帶在身上。見他豁然開朗的表情,我不禁暗笑,雖然上山之路已詳細告知,可沿途的機關并未道明,這可不能怪我啊,你只是要我指路,并沒提到機關,稍時中了埋伏卻也不是我之過啊,只可憐蒼茫危山又要多一具骸骨嘍。他細細聽了,唇邊始終是淡然的笑意,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我有些詫異,我所說的上山之路極盡回環曲折,光在山下便要繞行一日之多,他這樣聽到耳里就能記住?莫不是書生都有言之不忘的本事,那倒也并非一無是處。上山之路既然知曉他當下便要告辭,卻定睛看著我猶豫了一下方才說道:“在下有一言不得不說,姑娘方才所唱的風樂曲調意境委實太過悲涼,似乎不適這美景,更不適這佳人。”
我心中惱怒,這書呆子莫非讀書讀傻了,倒管起別人的閑事來,不由高揚了聲調:“不唱百姓困苦,難道要我唱清平之樂么?你個酸秀才只知在家苦讀圣賢書,焉知世上民眾的痛苦!”
他微微愕然,忙一揖到底,面容甚是誠懇:“姑娘果非凡品,日后若有閑暇必定登門拜訪,方才是在下失禮了,望姑娘切莫記在心上。”我心中氣不過,長那么大除了師父誰敢管我,就算那老烏龜瞧見我也還不是能躲就躲,哼,憑什么要你來教訓我,若不出出這口惡氣我就不姓葉!我迅速瞥了一眼他身邊那匹白鬃駿馬心下便有了主意,輕移蓮步湊到一旁,撫了撫它脖子上長而飄逸的鬃毛,又不著痕跡地在它面上一抹,抬眼笑道:“公子無錯,是小女子失儀了,還望你不要介懷才好。公子有匹好馬呢,天色將晚,快些上路吧,小女子就不遠送了。”他揖禮作別,目光中帶了我瞧不明白的陌生神情:“姑娘保重,愿在下安然下山之時能再見姑娘芳容。”我柔媚一笑,抬手掩去已然藏不住的森冷之意。我轉身走了不過十步,便聽到身后一聲轟然巨響,我忍不住輕笑出聲,扭頭望向他。只見那百里挑一的神駒正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那個得罪我的人卻猛然一震轉身喝道:“你!”
我歪著頭朝他看去,故意作出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你方才如此對我,難道還不許我小小報復一下?”他卻并沒生氣,只用黑亮的眸子盯住我:“此去危山尚有兩日路程,你要我徒步前往,這不是強人所難么?”我突然覺得心中不悅,便撫著發絲喊道:“我哪里強人所難了,知道你個柔弱書生走不了遠路,這只是小懲大戒罷了,你的馬不過是聞了山中常見的坨坨花粉,暈個個把時辰斷不會要了性命的,你若有心便在此等它醒來,只是天色漸晚,這山里可是什么野獸猛禽都有的哦!不過,我看你這副身板,估計給它們塞塞牙縫都不夠,或許,你求求它們,便會大發慈悲放了你呢。”
說了這番話我頓覺得意非凡,男人嘛,最恨女子說他柔弱無能,這個小小的讀書人竟敢對我指手畫腳,不教訓教訓他我就不配是我師父的徒弟!我甩甩長發,望望暮色漸起,是時候回天氳閣去,便摘了片綠葉吹著小調迤邐而行,半點沒再瞧那書生一眼。我一路緩步前行,并無施展輕功,故而到了天氳閣之時暮色已然降臨,望著悄無聲息的大殿,我心中一個激靈閃身掠進閣中,果然瞧見師父端坐桌邊,一雙利眸因了我的歸來略有緩和之色。我小心翼翼上前說道:“師父,小桐不是故意晚歸的,只是途中遇見一人,耽誤了時辰。”
“哦?”師父舉了茶盞端至唇邊微呷了一口:“說來聽聽。”“也,也沒什么好說的,不過是個白面書生罷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柔弱的很。”我有些餓了,不想在這種事上閑扯個不停。師父扭頭看我,眼中一閃而過的寒芒讓我心頭一怔:“小桐,為師一再告誡你不可輕視任何陌生人,否則吃虧的便是你自己。我就不信你沒想過,能到南麓來的會是普通人嗎?”
我不敢隱瞞,一五一十描述了那人的形容舉止,卻是省去了自己捉弄他的那段。師父認真聽了,秀眉微微蹙起,我恭恭敬敬站在一邊,束手在前,靜靜等著她的教誨。許久的沉默之后,我都快敵不過漸漸搭拉下來的眼皮,她終于開口道:“你日后遇見那人盡量躲遠些,他并非表面看來那樣無害。”我渾身一顫,總算清醒過來,揉揉酸澀的眼角問道:“我見他一副柔弱書生的模樣,身子單薄得很,說句不好聽的,也許一腳都踏入棺材了,莫非還會害我不成?”師父仔細盯著我瞧,見我確實一副懵懂的模樣,這才輕聲道:“他可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啊。”
我有些懂了,試探地問了句:“當下的武林盟主楊嚴塵?”見她點頭,我倒是不屑:“那他武功怎樣?比起咱們魔域的幾位圣君如何?師父,別怪我以貌取人啊,你若是見了他那副模樣,哪里還有半點盟主的氣勢啊,說他是個尋常鄉下的教書先生還差不多。”師父白了我一眼:“你武功不濟自然看不出什么門道,你當他的盟主之位是如何得來的?沒有兩下子能一人獨戰四大圣君嗎?他可是近百年來最杰出的盟主了,不論黑道白道都不敢不賣他個面子。”我撇撇嘴,沒想到那白面書生竟是這般來歷,可他那時為何不逼我拿出解藥呢?莫非是怕了我了?想到此處我不免得意起來,哼,就算你武功再是高強,遇上我免不了要栽跟頭的。
卻聽師父繼續說道:“這楊嚴塵武功來歷皆是秘密,傳說他年幼之時即有惡疾在身,后來不知怎的被一方外高人收為徒弟,授他武功內力,身子經慢慢調養也算是和常人無異了。他十八歲出山,二十二歲便力挫群雄當上了武林盟主,如今已有三年。本來我與你師伯都隱居山中不問世事,你這十數年來也是半點無心江湖,這些事不了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自從三月前楊嚴塵為了救梅山的劉長慶耗了過多真氣,又遭西番僧人伏擊身受重傷,從此便有些血虛乏力了,你說他面白如紙那必定是身子還未調養好。這幾月以來楊嚴塵躲在梅鴻樓療傷,魔域便開始伺機而動了,為師接連收到幾封書信力邀我和你師伯下山相助,我們并不愿意便一直拖著,但這法子固然不能支持多久,據我猜測,魔域定會派人來危山找你師伯,到時便再也推脫不了。所以師父今日要你知道前因后果,將來踏入江湖也不至懵懵懂懂,你怎么也不可能在這里躲一輩子的。”說到這兒,她輕嘆了聲,又道:“但凡說起這楊嚴塵,叫人不得不佩服他的人品武功,只是,他再出色,也是我黑道的敵人,雖然表面尊他為盟主,可暗地里誰不想至他于死地啊。甚至四宮之間私下里達成協議,誰殺了楊嚴塵誰就是我魔域的首領,現在他身受重傷正是個大好機會啊。”
我聽了不禁探了探懷中的玉鐲,心道:他果然是隨便拿了個東西應付我,武林盟主最寶貴的怎可能是這么個爛玉鐲呢,哼,若有朝一日再叫我碰上,可不會是迷了你的馬那么簡單的了。
我想著想著不禁問道:“師父你說他身受重傷,那來尋師伯是治傷的?”
師父目光一閃嘴邊勾起一抹詭秘的笑:“治傷是一個方面,可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連他這樣高潔的人都忍受不了的奇恥大辱。”她瞟了我一眼,見我滿臉好奇地緊盯著她,不由更加得意:“江湖上都說楊盟主什么都好,可偏偏有個缺憾,那就是……他不能人道!”
“啊!”我驚叫出聲,忽覺聲音太大忙掩住嘴問道:“那他來找師伯,也是為了治這個毛病?”
師父微微含笑:“要說普天之下誰的醫術最高,那非你師伯莫屬,傳聞楊嚴塵歷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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