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聽語深深嘆了一口氣:“我不明白……為什么你們這么認定我就是那個所謂的神使。別說是闖入十二宮收服圣獸,就是讓我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生存,我也未必能活的下去。天知道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對了,他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那副畫……顧聽語想起來了,因為那幅畫,他才來到了這個不屬于自己的世界。
畫中的十二圣獸,莫非就是十二宮里的圣獸么?
那么困擾自己三十多年的夢境,也許在這里可以得到謎底。
“神使大人,在這樣一個日漸黑暗的世界里,你的存在就如同擁有遙遠天邊不滅的星辰,我們依存著這樣的希望生存下去。”
老人渾濁的雙眼逐漸清明起來,他單腿跪在顧聽語跟前,說:“也許神使完成了使命,就會回到原來的地方,沒有人闖到過十二宮的最深處,源惡就要蘇醒了,一但他清醒過來,再也沒有可以與之對抗的神靈了。請您考慮我們侍神一族的請求。”
皎潔古月下,叢林的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顧聽語感覺深埋在歲月里的答案即將破土而出,他的手扶起了面前的老人,扶起了這沉寂千年的寄托。
“告訴我,”顧聽語聽到自己的聲音,“入口在哪里?”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破曉前叢林被濃厚的大霧籠蓋。
“神使大人,我只能送您到這里了……”老人將帶在自己脖子上一串翁戎螺摘下來交到顧聽語手中,囑咐道:“這是祖上留傳下來的護身符,但愿它能保佑您平安歸來。”
顧聽語接過翁戎螺,掛在自己脖子上,待他抬起頭想要向老人道謝時,他發現老人不見了。
“族長?”霧氣越來越濃,幾步之外已近看不清任何事物。
顧聽語并非不害怕,他對動物的恐懼比一般人強烈的多。
他能感覺到自己在漫漫迷霧中微微顫抖,每走一步就離危險更近一些,也許在下個瞬間就會被不知名的野獸撕個粉碎。
但是他依然沒有停。
如果世界上真的曾有神存在,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只是千年前的一個預言,顧聽語深信最終的一切將在預言的源頭里得到解答。
腳下的土地開始變得松軟,晨霧中幾絲細雨沾濕了顧聽語的額前。隨著霧氣的漸漸減淡,一股濃郁的槐樹花香撲鼻而來。
終于,當視線變得明朗,顧聽語竟然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一眼望不到邊槐樹林中。羊腸小徑百轉千回,路邊兩旁的高大槐樹連成一片汪洋。細密的雨絲夾雜著潔白的細碎花瓣紛紛降落,眼前的景象如詩畫般寧靜。
顧聽語茫然四顧,霧氣早已消散的干干凈凈。前后左右都是一摸一樣的槐樹林,按照林間小道的走向看來,這里的布局很可能是一個迷宮。
顧聽語在林子穿行,周圍安安靜靜,但顧聽語卻感到在寧靜的表面下,這個充滿濃郁香氣的槐樹林并非他看到的那么簡單。
憑借身為醫生的敏銳,顧聽語在草叢間發現了點點血跡。他沿著血跡向林子深處走去,終于在隱密的樹叢后發現了一只通體雪白的犬類。
白犬一動不動,背部有道很深的傷口,鮮血順著雪白的皮毛流淌下來。
初步看來,白犬的后脊處受到了很嚴重的咬傷,傷口已經感染化膿,如果再不處理活下來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顧聽語深吸了一口氣,輕輕走近白犬,此時本來雙眼閉合的白犬聽到動靜,突然睜開眼睛,充滿戒備的盯著顧聽語的一舉一動。
看到顧聽語蹲下后,白犬露出尖牙發出警告的咕嚕聲,就在它掙扎起來要給顧聽語致命一擊時,顧聽語的手輕柔的撫摸在白犬的額頭上。
“別怕。”顧聽語安慰道。
隨著一下又一下的安撫,白犬漸漸放松下來,它重新閉起眼睛,發出嗚嗚難耐的叫聲。
看到白犬配合,顧聽語立刻取出背包里的消炎藥和紗布,輕輕掰開白犬半閉合的傷口仔細為它清理,犬呻吟的聲音更痛苦了,顧聽語一遍又一遍撫慰著,慢慢的,犬逐漸安靜下來。
顧聽語也因為高度緊張而滿頭大汗,專注于包扎傷口的他沒有注意到,此時漸漸恢復清醒的白犬正用亮晶晶的眼睛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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