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差不多想要熄燈，門外卻傳來敲門聲。
其實時間才剛好到八點，只是眼下電視看不了，手機又沒信號，除了睡覺，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楚翊下床去開門，白夜因身體的狀況，對周身的環境不是很敏感，只能由他提防著些。
來人是楊東，果然和白夜說得一樣，是一定會來找他。“找我做什么？”
楊東弱弱道：“楚哥，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大概是不想讓白夜聽見，說話的過程中，楊東一直壓低聲音，楚翊在心裏也答應給他最后一次機會，同意兩人單獨聊聊，關上房門悄悄走向陽臺。
“東子。”楚翊叫出曾經親昵的稱呼，“周瑞雪叫你來的？”
楊東點燃一根煙，吸了兩口，“聽到這個稱呼，就好像回到了曾經。”
楚翊搶過他嘴裏的煙，丟在地上掐滅，“你曾經說過，你這輩子都不會碰煙草！”
想都不用想，楊東必定是在和周瑞雪分手的那段時間染上煙癮的。
愛情能讓人振作，卻也能讓人墮落。
兩人都不說話，靜靜互相看著對方，楚翊恨鐵不成鋼先開口罵了一句臟話。
想當初，楊東不是沒有被人追過。那個女生甚至為了給楊東過生日，頂著考研的壓力，花了一個星期去學習怎么做蛋糕，但楊東心裏只有周瑞雪，傷透人家的心不說，還當著全班人的面，劈頭蓋臉的把人家罵一頓。
就是那一次，楚翊忍不住對楊東發了火，冷戰幾個月，才慢慢恢覆如初。
現在想想，他就應該揍一頓，給那個女生解解氣。
“對，是瑞雪讓我來的。”楊東如實說出，“即使她不讓我來，我也想找個機會來。”
楚翊早就對楊東失望透頂，也猜到是這樣的結果，心中便不會再生氣，轉身就朝房間的方向回去，“既然如此，那我和你沒什么好聊的。”
“難道楚哥你不想回去嗎？”楊東在背后喊，“你把生死度外，那嫂子呢，你也想讓她陪著你一塊死在這種鬼地方嗎？”
楚翊怔住，停下腳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楊東激動的道：“瑞雪跟我說，她已經知道誰是“鬼”了，只要我們配合她，一起把“鬼”殺掉，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楚翊冷笑，“東子，你還真是天真啊，那我也可以告訴你，我也知道誰是鬼了，你想聽聽嗎？”
就在這時，一直躲在陽臺鐵門外偷聽的周瑞雪被人推了出來，而腿她的人，正是白夜。
白夜身體狀況因發燒不是很好，但本身是男人，怎么力氣都會比女人大，這一推，周瑞雪差點撞到楚翊身上。
她踉蹌剎住腳，抬頭尷尬看了一眼楚翊，但又很快低下頭，此時楚翊的的眼神，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
周瑞雪能從楚翊的眼神裏感受出，有那么一瞬間，楚翊想對她動手！
這不是錯覺！
要不是葉瞳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安撫了躁動的情緒。
“她在門口偷聽，我就把她給你請進來。”白夜加重了“請”字。
周瑞雪氣的牙癢癢，無奈楚翊擋在前面，只好找楊東哭訴。
楊東自知理虧，也就沒有說話，低聲安慰了周瑞雪幾句，就拉著周瑞雪要下樓。
“等等。”白夜從楚翊身上起來，用袋子裝的一塊布扔給了周瑞雪，“想必周小姐對這塊布很熟悉吧。”
那是一塊衣袖上的蕾絲邊，只不過本來應該是好看的白色，但因為鮮血浸濕的時間過長，變成了紅色。
在打開查看的那一瞬間，周瑞雪嚇得瞳孔驟縮，尖叫著把東西從陽臺上直接扔下去，抱著楊東瑟瑟發抖。楊東不明所以，見周瑞雪被嚇得厲害，也沒心情具體問白夜是怎么一回事，扶著人繞過楚翊，想趕快下樓。
白夜道：“周小姐，你應該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要讓我再發現有谷小雨這種事情發生，不過你記性似乎不太好，既然這樣，那就祈禱你運氣永遠這么好。”
周瑞雪抖的更厲害，白夜的語氣不是在跟她開玩笑，明明差一點就能聽到“鬼”到底是誰，想到這裏，周瑞雪咬緊了牙齒。
“你還是沒辦法對他狠心。”白夜對楚翊的行為有點失望。
楚翊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要是白夜不出現，他真的會把“鬼”的身份說給楊東，他真的希望楊東能活著出去。
第一次，楚翊在選擇的邊緣掙扎。
陽臺的風很大，在這個季節吹著很舒服，楚翊卻覺得，風是在盡情的嘲笑自己，嘲笑自己對無藥可救的人，竟然抱有能救的幻象。
“對不起。”楚翊伸手抱住背對著的白夜，將自己的頭埋進了脖頸之間。
楚翊還說話了一堆話，但越說聲音越小，甚至在耳邊，都聽不見。白夜能感受到，楚翊哭了，淚珠就滴在他的脖頸上，很冰涼。
白夜垂下雙眸，不知為什么，他心裏竟然非常不爽。抓住楚翊抱著他的手，道：“楊東又死不了，你哭什么！”
楚翊頓了一下，下巴稱在脖頸上，“美人，你該不會想逗我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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