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遠離澀情，清新人生

也許成長有連帶效應(yīng)，當(dāng)能更好地處理工作時，會生出自己無所不能的錯覺。心理上不覺得自己那么“小”了，處理起其他關(guān)系也更松弛和冷靜。 元旦假期，梁爽看時間合適，終于也決定回家看看。 老梁和林翠聽聞這個消息都很高興，問她想吃什么，他們好提前準備。梁爽后來去過很多地方，客觀上嘗不出家鄉(xiāng)那幾道特色菜有什么特殊之處，但確有想念的瞬間。后來她看一個人寫的散文，說味覺是會被培養(yǎng)的。你喜歡一道菜，可能是因為“美味”，也可能因為“吃得慣”。 她有時覺得自己了不起，在社會裏摸爬滾打蛻了幾層皮就算是脫胎換骨，又無數(shù)次意識到她跟自己出生和成長的地方有摘不凈的聯(lián)系。她是林翠和老梁養(yǎng)出來的，從長相到本性，時不時都能提醒她一次，她身上流著這兩個人的血。 放假前蓑衣問她元旦什么安排，以便考慮要不要給她布置家庭作業(yè)。梁爽笑說要回家的，不過電腦會帶著，有作業(yè)丟過來就行。蓑衣沒怎么聽她提過父母，不知道想到什么，感慨了一句，他見過的但凡自己奮斗的，孝順父母有，但跟父母關(guān)系情感上親厚的，就不多。梁爽琢磨了一下：“不難想象。” 離開之前，梁爽忽然跟蘇承駿說：“如果我爸媽問起來，我會告訴他們在談戀愛。” 蘇承駿眼裏透亮，姿態(tài)乖巧：“要帶上我嗎？” 梁爽抿嘴笑了一下：“不要，你忙吧。” 她忽然沒頭沒腦冒出一句：“蘇承駿，如果將來我們真的……”她沒說下去，而顯然蘇承駿已經(jīng)懂了，走過來，把梁爽的腦袋按進他懷裏，無聲地揉了揉她頭發(fā)。 梁爽聲音發(fā)悶：“好了，不要再薅了，就這么點儲備。”她想討論的那個話題關(guān)于家庭，想到了覺得要聊這么一句，然而同樣的，也沒想好怎么開口。好在那些沒開口的部分，蘇承駿大約也很明白，說不下去的話也不必硬挖空心思去組織語言。 那天梁爽到家已經(jīng)是八點多。冬天天黑得早，這個鐘點夜色已濃。 老梁從她快到家的時候就開始一直給她發(fā)消息打電話，關(guān)註她到了哪裏，跟她約好地方過去接。梁爽從車上下來，落地的那一刻有一瞬間恍惚…

也許成長有連帶效應(yīng)，當(dāng)能更好地處理工作時，會生出自己無所不能的錯覺。心理上不覺得自己那么“小”了，處理起其他關(guān)系也更松弛和冷靜。

元旦假期，梁爽看時間合適，終于也決定回家看看。

老梁和林翠聽聞這個消息都很高興，問她想吃什么，他們好提前準備。梁爽后來去過很多地方，客觀上嘗不出家鄉(xiāng)那幾道特色菜有什么特殊之處，但確有想念的瞬間。后來她看一個人寫的散文，說味覺是會被培養(yǎng)的。你喜歡一道菜，可能是因為“美味”，也可能因為“吃得慣”。

她有時覺得自己了不起，在社會裏摸爬滾打蛻了幾層皮就算是脫胎換骨，又無數(shù)次意識到她跟自己出生和成長的地方有摘不凈的聯(lián)系。她是林翠和老梁養(yǎng)出來的，從長相到本性，時不時都能提醒她一次，她身上流著這兩個人的血。

放假前蓑衣問她元旦什么安排，以便考慮要不要給她布置家庭作業(yè)。梁爽笑說要回家的，不過電腦會帶著，有作業(yè)丟過來就行。蓑衣沒怎么聽她提過父母，不知道想到什么，感慨了一句，他見過的但凡自己奮斗的，孝順父母有，但跟父母關(guān)系情感上親厚的，就不多。梁爽琢磨了一下：“不難想象。”

離開之前，梁爽忽然跟蘇承駿說：“如果我爸媽問起來，我會告訴他們在談戀愛。”

蘇承駿眼裏透亮，姿態(tài)乖巧：“要帶上我嗎？”

梁爽抿嘴笑了一下：“不要，你忙吧。”

她忽然沒頭沒腦冒出一句：“蘇承駿，如果將來我們真的……”她沒說下去，而顯然蘇承駿已經(jīng)懂了，走過來，把梁爽的腦袋按進他懷裏，無聲地揉了揉她頭發(fā)。

梁爽聲音發(fā)悶：“好了，不要再薅了，就這么點儲備。”她想討論的那個話題關(guān)于家庭，想到了覺得要聊這么一句，然而同樣的，也沒想好怎么開口。好在那些沒開口的部分，蘇承駿大約也很明白，說不下去的話也不必硬挖空心思去組織語言。

那天梁爽到家已經(jīng)是八點多。冬天天黑得早，這個鐘點夜色已濃。

老梁從她快到家的時候就開始一直給她發(fā)消息打電話，關(guān)註她到了哪裏，跟她約好地方過去接。梁爽從車上下來，落地的那一刻有一瞬間恍惚。她很久沒有看到這么熟悉的夜景，這條街她從小時候跑到青春期，再到成年。街上鋪面的變動甚至都不大，她記得起每一家店面招牌的顏色啊！寫的時候還有不同顏色招牌，現(xiàn)在比較統(tǒng)一了。保留一下時代氣息，沒有改這裏。。

老梁老遠朝她跑過來，梁爽眼神到了夜裏不太夠用，只看得見一個模糊又略顯笨重的影子，以一個輕快的姿勢向她趨近。老梁的喜悅寫在臉上：“車上人多不多？餓不餓？這次回來哪天走？還能在家多待幾天吧？”說著去卸她肩上的包，拎包也拿過來自己背了，就連梁爽手裏半瓶礦泉水，他也覺得沈似的，非要拿過來替梁爽分擔(dān)。

梁爽相信這也是他的真情流露。父母的愛是真的，那些曾讓她喘不過氣的期待和索取也不假。

林翠在家裏做夜宵，他們回去的時候看到家裏亮著燈。林翠捧出來都是梁爽從前愛吃的菜，有些食材不好處理，看得出很早就開始做。老兩口吃過晚飯了，擺滿一桌都是給梁爽的。她捧著碗，老梁和林翠就盯著她看。

梁爽心虛地笑了一下：“別這么看我，你們不吃點嗎？”

林翠搖頭：“媽媽就喜歡看你吃東西。”

梁爽樂了：“養(yǎng)豬的樂趣是么？”

最終是林翠猶豫半晌先開了口，問她現(xiàn)在的對象具體情況，兩個人到了什么程度。梁爽早知道他們會問，慢條斯理回答：“人很好。現(xiàn)在就這么談著，還會繼續(xù)談下去。”

老梁也不放心，追著問他是做什么的，家庭條件如何。梁爽的筷子停了一下，想了想，慢吞吞地說還行，他本人沒有編制，在企業(yè)上班，父親做生意，母親自由職業(yè)。老梁追問那是不是父母都沒有退休金，梁爽說不清楚，沒到問這些的程度。

她對老梁的態(tài)度不知道從何時起開始定型，問的簡要說，不問的也不延展。吃的用的保健品，沒有了就給他買買，衣服和鞋，換季了就買新的。他總說不要，梁爽也不管他，自顧自地買了寄回去。但總歸態(tài)度上不如從前親厚。有時老梁說三句，她大概會找一句給個答覆。

很神奇的，老梁當(dāng)年對那位豬頭肉的維護，梁爽不再提起，但介意沒有消失，反而隨著時間越久，那份在意變得越發(fā)鮮明具體。她不知道該如何理解這件事，她不希望心裏有事過不去，可她知道，她是在懷疑老梁恨自己，就像老梁的媽媽那樣，從她出生開始恨起，恨她不帶把兒。如果老梁不恨她，不厭惡她，她想不通為什么老梁想推她一把，說服她選一盤豬頭肉做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