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芷眉毛動了動,葉霖西的眉毛也跟著動了動,烏黑的眼眸好奇又專註的盯著她。喬芷又試探性的瞇了瞇眼角,葉霖西也跟著瞇起眼,茫然的皺皺眉,一臉好奇寶寶似的追問,“干嘛?”
喬芷哭笑不得,抿唇搖了搖頭,“沒干嘛。”
葉公子喝醉酒原來會變身活寶啊!喬芷又好氣又無奈,忍著找手機(jī)拍下眼前這一幕的沖動,動了動發(fā)麻的手指低聲哄道,“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你不是困了嗎,先放開我好不好?”
葉霖西不說話,抓著她手的動作卻絲毫未見松動。
喬芷以前沒看過葉霖西喝醉,這次還真是大開眼界。喜宴結(jié)束后白文幫著把葉霖西弄回家就走了,只剩喬芷一個人應(yīng)付這只醉貓。葉霖西倒是沒怎么鬧騰,只是一味膩在她身邊與她十指相扣。他也不說話,卻總是一個勁兒盯著她看。
喬芷被他看著,卻總覺得他的眼神很奇怪,帶著某種緬懷的意味。
喝多了的葉霖西完全卸下往日的防備和冷酷,跟個涉世未深的小p孩子,脆弱又缺乏安全感般依附著她,時不時在她胸前蹭蹭喊著要抱。
喬芷環(huán)住他寬厚的肩膀,默默和他對視,熟悉的眉眼,時光在他身上渲染了塵埃的味道。他變了,比過去內(nèi)斂成熟,話卻越來越少,就連笑容都不似當(dāng)初那般耀眼了。
喬芷微微有些晃神,第一次敢用這么直白又貪婪的眼神打量他,肆無忌憚。
一室的喜氣,兩個人無聲的相擁著倚靠在床上,葉霖西緩緩閉上眼很久都沒動,似乎睡著了。
短暫的靜謐猶如一道時光的利刃,瞬間劈開了她塵封許久的記憶:第一次見面的山頂;第二次相遇的賽場;他們一起馳騁的賽道;還有那個他親手摘去她頭盔、看到她丑陋的疤痕、真實(shí)面孔的雨夜……
“痛么?”那時候葉霖西撫摸著那道疤痕,沒有一點(diǎn)厭惡恐懼,眼中盡是心疼。
喬芷記得自己的心似乎就是在那一刻開始了砰然跳動,她把十幾年壓抑的情感都宣洩出來,對著那個更懂自己的亞裔男孩說,“嗯,很痛,真的很痛——”
那時的話語,那時的記憶,一幕幕橡膠片似的滑過她眼前,清晰可憶。
喬芷胸口一痛,忍不住低聲呢喃,“霖西,我……好想你,你為什么……就不要我了。”
喬芷的眼圈有些紅,她想要個答案,無數(shù)次端詳著這深埋記憶的臉孔,好幾次都幾乎脫口而出,可是她沒有勇氣,有些答案,即使知道了也不定要說出口。
葉霖西的睫毛輕輕裔動了下,過了許久忽然低聲道,“我沒有不要你,我一直都在原地……等著你。”
喬芷驚愕的看著他,胸口有細(xì)微的電流一閃即逝,葉霖西的話是什么意思?
葉霖西忽然翻身背對她,完全沒了動靜,呼吸漸趨平穩(wěn)便沈沈睡了去,剛才破碎毫無邏輯的一句話好像只是夢裏無意識的低喃。
喬芷自嘲的閉了閉眼,葉霖西醉了,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就算是說出了這么一句話,誰又知道他心裏真正等的究竟是誰?總歸不會是她罷。
喬芷起身,幫他脫去身上有些發(fā)皺的禮服,葉霖西很安靜的躺著,再沒有不安分的舉動和夢囈。喬芷站在床邊默默看了會就轉(zhuǎn)身進(jìn)了浴室。
床上的葉霖西忽然不安的動了動,低聲咕噥了句,“我也想你……南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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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芷洗完澡一出浴室就傻眼了。
葉霖西坐在床上,穿著棉質(zhì)睡衣呆呆傻傻的盯著浴室的方向發(fā)呆,頭發(fā)還亂糟糟的翹起幾根。看到她出來一臉迷糊的抬手揉了揉眼睛,片刻后才開心的笑起來,“老婆,你去哪裏了,我們不是要洞房嗎?醒來看不到你,害我以為自己是做夢娶媳婦呢。”
“……”
喬芷覺得這一個晚上的葉霖西實(shí)在太驚悚,簡直是讓人嘆為觀止。她再次偷偷想,要是不怕死的錄下這時候的葉霖西,不知道明天會不會被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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