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廷達(dá)羅斯獵犬
◎他追上了他◎
愛德華最近在和布裏茨先生他們計(jì)劃全國巡演的事情，經(jīng)常不在家。
一個人在家沒意思，于是威廉出門右轉(zhuǎn)去喬尼家找他玩。
這就是住得近的好處，想串門時就串門，方便得像當(dāng)初在學(xué)校裏去隔壁宿舍一樣。
而門內(nèi)的裝潢布置又加深了這種印象。
縫紉機(jī)、布料、塑料模特。這不像個搖滾樂手的家，而像個薩維爾街的裁縫工作室。
“小威爾，你來得正好。”就連喬尼講的話都如同昨日重現(xiàn)。
“我又做了件新的演出服，你來試試合不合身？”
那是一件綴滿了亮片的連體衣。威廉從來不對喬尼的審美提出異議，而是習(xí)以為常地?fù)Q上演出服。
“你居然又瘦了？”喬尼驚訝地捏著松垮的布料，“吃的那些巧克力的熱量都到哪去了？”
于是威廉又把衣服換下來，讓喬尼拿去修改。他坐在沙發(fā)上，伸手從點(diǎn)心盒裏挑巧克力吃。
邊吃他邊和喬尼閑聊：“說起來，你是怎么學(xué)會的縫紉？”
“是我母親教的，”喬尼語氣平淡，“我的第一件作品是一條半身裙，她只要有機(jī)會就穿在身上，逢人就炫耀是我做的。”
威廉欲言又止，他知道喬尼的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
喬尼諷刺地笑了一聲：“不過我的父親對此非常生氣，他說：‘我的兒子會成為一名醫(yī)生，而不是一個該死的裁縫’。他一定沒想到我既沒有成為醫(yī)生也沒有成為裁縫，而是成了搖滾樂手。”
威廉問：“你是真的喜歡服裝設(shè)計(jì)，還是在以此懷念你的母親？”
喬尼停下縫紉機(jī)，回頭向威廉拋了一個媚眼：“都不是。我做設(shè)計(jì)全是為了你哦。”
“……”威廉知道，當(dāng)喬尼被觸及不想提的事情時，他就喜歡這樣不正經(jīng)地岔開話題。
“小威爾，如果你有空，可以試試那邊的新chocker。之前那個星星的雖然很有辨識度，但我覺得歌迷應(yīng)該也想偶爾獲得驚喜。”
威廉打開首飾盒，裏面琳瑯滿目。他挑出一個十字架形狀的，銀色的十字在他的眼前晃動：“喬尼，我的父親和母親都活著，但他們都恨我。”
“……”喬尼停下了動作。
“我的母親一直叫我‘惡魔之子’，至于我的父親——總之他格外恨我。”
“哦，小威爾……”喬尼走過來坐到威廉身邊，摟住他的肩。
“我不在乎說出過去的事，有些事說出來會感覺更好。”威廉靠著喬尼說，“你的母親和妹妹，她們一定都是特別好的人。正是因?yàn)樗齻兡悴艜@樣正直，正是因?yàn)樗齻兡悴艜Π斐鲈帧Ｈ绻齻冞€活著，我想她們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
“所以如果你愿意講的話，我很愿意做那個聽眾。”
喬尼沈默了一會，突然笑了：“小威爾，你長大了。”
與學(xué)生時代相比，現(xiàn)在的威廉少了些心直口快的天真，多了幾分敏銳和智慧。
在威廉鼓勵的眼神中，喬尼第一次覺得可以向他傾訴。
“……我很少講我的家庭，是因?yàn)檎娴臎]什么可講。我的母親是世界上最好的母親，然而她在生我妹妹的時候難產(chǎn)而死。”
喬尼的眼中含著恨意：“上帝帶走了我的母親，凡人無能為力。但我原諒不了我的父親。他明知道母親身體不好，依然叫她懷孕。不僅在我母親懷孕期間對她疏于照顧，甚至連她生產(chǎn)的時候都不在現(xiàn)場。他當(dāng)時在給某個大人物做手術(shù)！”
“那個男人只知道趨炎附勢、追名逐利……我的母親難產(chǎn)去世時居然沒有丈夫陪在身邊！”
這次換威廉抱著喬尼，他輕輕拍著喬尼上下起伏的后背，平息他激動的心情。
“我的妹妹安娜有先天性心臟病，不到4歲就夭折了，在她短暫的生命裏都沒見過幾次她的父親。”
“在那之后我就對男人絕望了，”喬尼說，“威廉，我們身上帶有原罪，這社會對我們的教育是在加深這種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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