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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訝然（2 / 2）

···”

什么時候王順兒已經(jīng)退到一旁，我就這么直挺挺地面對著康熙，猛然會意，慌亂中，腳尖竟有些發(fā)麻，“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這才發(fā)覺，喉嚨裏干燥得很，說到最后，竟像呻吟似的，心裏不免一緊。

“小順子，賜茶。”雖是快要入土的人了，這嗓音裏實足的中氣卻讓人覺不出一點蒼老。

“謝皇阿瑪賞賜。”心裏這會兒真正的七上八下起來，完全摸不著方向。

即使莫名其妙地魂回到了宮墻內(nèi)，糊裏糊涂做了這么多年的皇子媳婦，也從沒動過神兒去想過，有一天會親眼目睹馳騁天下一輩子的康熙帝老朽將逝的模樣。

“夕珞啊，朕還記得當(dāng)年你的那句話呢，說什么來著······”

我一怔，不知從何抓起，“是——兒臣愚昧，有些忘了。”

“功過不在一人——瞧我這老頭子都比你記性清透呵······”

我心下一顫，“哪裏的話，您可健朗著呢。”

“皇爺爺！弘歷這套劍式耍得可好？”正說著，就見弘歷漲紅了臉，氣喘呼呼地跑到了康熙跟前兒，看到我，一楞，倒是記起什么來了，“給九嬸請安！”

我朝他笑著點了點頭，側(cè)眼，康熙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一時間，心裏竄出前所未有的茫然。

“來，到皇爺爺這兒來——”身邊的王順兒見勢，忙上來給弘歷擦了擦臉。

看著眼前這暖融融的一幕，我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嘴角扯得有些累了，畢竟，這不是平常的祖孫倆。想到這兒，心裏更是翻騰起來，實在弄不懂我杵在這兒的原由。

“弘歷呀，”康熙輕輕地拿過弘歷手中的劍，給了王順兒，“讓你九嬸兒進(jìn)宮陪你念念書，可好啊？”

“······”我驚慌地抬起頭，正眼瞧著康熙慈愛蒼老的臉，他依然溫和地看著懷裏的弘歷，似乎那根本與我無關(guān)，一股子寒氣直竄到腳底，炎炎夏日裏，手心裏出奇的冰涼。

“嗯——”弘歷抿著嘴，瞧著我，又看向康熙，“那——額娘也還是會常來看我的么？”

康熙一聽，笑開來，“那是自然的，你阿瑪不也常來嘛。”說著，轉(zhuǎn)頭過來，看了看我，有些病弱的眼神裏，閃著一絲莫名的詭異。

我張嘴正要說什么，卻見弘歷從康熙懷裏跳了下來，走到我跟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禮，“九嬸，弘歷一定會認(rèn)真念書的。”說完，看了康熙一眼。

“可皇阿瑪，這······兒臣哪有這個資格——爺他，”心底一陣恐懼，那胤禟呢？

康熙依然

笑著，眼角卻冷了下來，“老九那兒，朕已經(jīng)去了話了，他也可常進(jìn)宮來瞧你的么，”說著看了看王順兒，“把朕那把玉如意拿來。”

死死地盯著手中的瑩光，腦子裏空白一片，“你那兩個兒子都大了，也用不著你這額娘操心的。”

我緊緊地咬著嘴角，端端正正地跪了下來，幾個字，竟這么沈甸甸的，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謝皇阿瑪垂愛。”

——百畝中庭半是苔，門前白道水縈回。愛閑能有幾人來。小院回廊春寂寂，山桃溪杏兩三栽。為誰零落為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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