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遇離開的當天晚上,女皇肚子突感劇痛,身下一片濕漉漉,忙宣來了太醫。
太醫滿頭大汗地檢查了一番,得出了個結論——羊水破了,要生了。
宮里頓時兵荒馬亂連成一片,明晃晃的燭火照亮了整個宮殿,這一繎就燃了整整一夜。
容遇這天夜里也輾轉反側,時不時想起柳瑤小時候的模樣,又或者是之前見到的那副隨時都可能死去的慘敗面龐,直到最后,想的最多還是當初女皇剛生產完,將小小的柳瑤抱在懷里,抬頭對他笑得無比溫柔。
她說:“這孩子在我肚子里就乖巧,現在生出來了也很少哭鬧,真的很乖呢,我這些日子翻了不少書籍,覺得‘瑤’這個字十分不錯,你覺得怎么樣。”
他也說好。
當時的心情已經記不清了,可她的笑容卻像是刻在心里一樣,這么多年都未曾忘記。
天色逐漸轉白,他一夜未睡,剛從床上坐起,門口一向伺候他起居的小太監哭哭啼啼地跑了上來,告訴他,女皇難產,宣他速速回宮。
“什么?”沒睡好的腦袋還有些暈眩,他有些沒有聽清。
“女皇難產,請皇后速速回宮!”小太監直接哭喊了出來,跪了下來,頭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容遇大腦一片空白,有那么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更不知道去哪里,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得像個孩子。
等到被小太監們推著上了馬車,回了宮,到了女皇生產的宮殿門前,他才恍然大悟,猛地推開了身邊的宮女太監,不顧太醫們的阻止,直接沖了進去。
他不生氣了,也不糾結了,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讓她死……
……她不能死……
女皇難產的消息,用午膳的時候,柳瑤也聽聞了,起身就要進宮,可剛站起來,整個人就軟倒了下去,幸好蕭澄一直注意著,否則真的要摔下去了。
“女皇吉人自有天相,我們在這里等消息吧。”蕭澄勸她。
柳瑤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女皇年紀不小,卻依然要生這個孩子,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孩子肯定是容遇的。
也就只有容遇,才能讓她做到如此境地。
“母皇她以前狩獵的時候受過傷,身體從那以后就一直不好,這事父后不知道,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太醫說過,今后需靜養,不可操勞。”
她看向他:“生孩子這種事情最是傷元氣,太醫也表示過不可行,能懷足月已經是老天有眼,難產是肯定的。”
“你的意思是……”蕭澄看著她沉痛的表情,心下了然,“女皇活不了了?”
“我不知道……蕭澄,你幫幫我,讓我去見一見她行嗎?”她已經哭得沒什么力氣了,渾身發軟,眼前發黑,意識已經有些不清楚了。
他抱著她,看著她緩緩昏死過去,喉頭哽咽一聲,答應了。
皇宮里的情況的確兇險,容遇跪在地上,握住女皇冰涼的手,看著她痛苦的表情,周圍的產婆端著一盆盆血水跑出去,又跑回來,太醫都聚在一起,焦頭爛額地想著法子,傳出一張張精貴的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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