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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來世-立春-拉扯游戲（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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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僅帶來了幾天的暖意，陽光有偃息旗鼓之兆，不能指望初春的太陽溫暖很久，總有料峭寒風的余威震懾著新一年初來乍到的春天。

一如方正母親趙棠鏡的耐心乍暖還寒。

“餵！你死哪兒去了？人不回來，電話也不打！是不是想上天了？”，方正右手吊著水，左手費力夠到床頭柜上的手機，剛接起手機，就聽見趙棠鏡劈頭蓋臉一通罵。

門外的喻慆蒙腳步一頓。

“沒，我空了就回去。”，方正把拉遠的手機貼近耳邊，淡定地隨便扯過話題，習慣了親媽的大吼大叫，也習慣了她的強勢關心。

“啪嗒”一聲，對面就掛了電話。

方正的這個媽媽，要說愛兒子，方正沒滿18歲就不養(yǎng)他的是她，阻斷方正上學的人也是她。要說不愛兒子，最多三天能沒有方正的聯系，第四天開始必定到處找方正。趙棠鏡對方正感情覆雜，方正對趙棠鏡的感情卻很純粹。

方正關了手機，瞥到門口向外拉長的人影，目光下移，床頭柜靠裏面的位置放著一個銀色保溫壺，壺裏還剩半碗小米粥，粥是萍萍護士送來的，說是喻醫(yī)生上班時候帶來的，但喻醫(yī)生忙，讓我給你送來，還加了句“喻醫(yī)生做飯很好吃的”。

方正扯唇一笑，失笑道：“我知道，謝謝萍姐。”

他知道慆蒙做飯好吃，并不需要別人告訴他，可是喻慆蒙不敢來給他送飯是什么情況，不是說要“好好照顧”他的嗎？

方正靜靜地聽了一會根本聽不見的門外人的呼吸聲，沈默地等待門被推開。

“怎么了，方正不在裏面？”，門外悶悶的男聲傳來。

“噢，在的。”，喻慆蒙邊說邊打開了門，臉色沈郁而疲憊。

“你好，我是本市交通隊的周引波，請問是方正，是吧？”，高個警察展示了一下工作證說，徑直對躺在病床上的方正說。旁邊的矮個警察也閃了一秒工作證。

“我是。”，方正看工作證的時間分了三分之一的目光給喻慆蒙，回答地心不在焉。

“現在想就3月3日發(fā)生在高新開發(fā)區(qū)的交通事故向您做一下了解，請問方便嗎？”，周引波問。

“可以的，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方正挪了挪后背的靠枕，微微坐正。

“那……”，周引波看了一眼喻慆蒙。

喻慆蒙授意離開病房，給他們留出單獨相處的時間，腳步卻停在了門外。他想知道車禍的發(fā)生，想知道車禍的結果，想知道朝浥的生活，但他不敢插手，上一次插手的悲慘教訓毫不手軟地敲打著，任警鐘一聲一聲在他的頭頂轟鳴。

方正看著覆又出現模糊人影的房門玻璃窗口，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嗯。現在情況是你醒了，但事故另一方的司機還沒醒，所以現在想向你了解一下當時情況。”周引波問，矮個警察拿出了筆錄本。

“我在同泰路準備直走的，當時綠燈了啊，他那個車就從右邊撞過來了。”，方正語氣輕松，卻讓門外的喻慆蒙心裏一顫。

“是這樣，我們看監(jiān)控錄像，推斷是另一方司機疲勞駕駛，意識不清醒，在這個高新區(qū)同泰路的十字路口從右側撞了你的車。”，周引波說。

“啊，疲勞駕駛啊……”，朝浥若有所思地重覆了一下，不自覺地又看了一眼房門，人影已經不見。

很多次了，方正都能門口看到一道身影，那影子緊緊貼著不能掩蓋的邊緣駐足許久。等到深夜，影子的主人走進病房，方正閉著眼睛，用耳朵傾聽小心翼翼地呼吸聲和熟悉又陌生的輕嘆，用全身感受那眼神的燒灼。

膽小鬼，方正想，我給你機會主動認錯，你都不要。

“嗯，等另一事故方醒過來，我們確認一下，就盡量雙方調解。”，周引波總結道，“謝謝您的配合，有結果我們再通知您，請隨時保持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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