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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第一個學(xué)期就要在這最冷的日子裏結(jié)束了，考前苦讀，臨時抱佛腳已是當(dāng)代大學(xué)生的日常，最近的圖書館和自習(xí)室比商業(yè)街上的任何一家店都人氣火爆。
飲品店這幾天生意冷清，大雪連著下了這么多天總算告一段落，外頭的積雪很厚，門前的街道雪水泥濘，顯得路面臟兮兮的。街上只偶爾有一兩個人匆忙經(jīng)過，看樣子今晚不會有人來了。
今天最后兩位客人是對情侶，女孩一手握著熱飲一手挽著男友走出了店，玻璃門關(guān)上后，店裏只留下地面上濕漉漉的雜亂腳印。
樊月快速收拾好吧臺，取了拖把走到門邊，余光瞟到對面的一道身影時，她拖地的動作停頓了下，不過只短短一兩秒就又繼續(xù)拖了起來，并且眼睛緊盯著潮濕的地面，盡管只是匆匆一瞥，望不清對方的臉，但樊月也知道那裏站著的是謝顏顏。
這不是謝顏顏第一天在那站著了，那晚她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芙^過后，謝顏顏有一個多禮拜不見人影，也沒再跟她聯(lián)系。樊月表面沒有絲毫異常，胸口卻空得難受，她在心底暗自嘲笑自己，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
但幾天后謝顏顏又來了，她就安靜地站在對街，不進(jìn)來，不靠近，也不躲閃，甚至也不站很久，只是偶爾在那看上她幾眼就走。
樊月告訴自己就當(dāng)沒看見，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時不時向外張望。
今天怎么這么晚？
雪開始化了，她在那冷不冷？
頭頂?shù)囊宦暋皻g迎光臨”將她從糾結(jié)的思緒中拉回來，樊月條件反射地跟著重覆了一遍“歡迎光臨”，抬頭才瞧見是楊成。
高大的男生在門檻前跺了跺腳，將沾鞋上的雪震下來，見地拖干凈了也不打算再進(jìn)去，楊成平時對課業(yè)不上心，臨考前也不得不為了應(yīng)付考試去自習(xí)室備戰(zhàn)。回去的路上順道來店裏看看，他將雙肩包隨意地搭在一邊肩上，沒拿手機(jī)的一只手撐著玻璃門門框，這么一站幾乎將門都擋住了。他對樊月笑著說：“這會兒都沒人了，關(guān)門回吧。”
樊月抬眼望了下時鐘，還有半小時才打烊，楊成無所謂地擺擺手：“考完試就關(guān)店了，不差這點時間。”
既然老板都發(fā)了話，樊月回了聲“好吧。”然后提起拖把去沖干凈出來，見楊成還靠在門口玩手機(jī)，疑惑道：“你怎么還沒走？”
“反正也沒事，等你一起走唄。”楊成回話時頭也沒抬。
“那走吧。”樊月穿上羽絨服，拿起包走了過去，楊成挪到一側(cè)讓出地方給她鎖門。
又能望到外面，樊月只拿余光掃了眼，驀地就感到手裏的鐵鎖重得她拿不起來。
謝顏顏還在原地。
她提起一口氣將鎖插入門把，“哐當(dāng)”一聲鎖上，遲疑了下才轉(zhuǎn)身，內(nèi)心卻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在這種情緒下樊月只顧低頭往前沖，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路面濕滑本該小心慢行，她這樣不管不顧一通亂走的結(jié)果可想而知。
“小心！”
在聽見楊成這聲吼的同時，樊月只覺整個人重心向前，眼看就要摔個大馬哈，好在楊成一把拽住她衣領(lǐng)，將她提溜小雞仔般拎了起來，避免了她純白的羽絨服摔成泥，楊成不解地問：“你腦子想啥呢，路也不看。”
樊月被拽著轉(zhuǎn)過身，借機(jī)向后瞟了眼，果然就望見謝顏顏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后方，她心不在焉地道了句:“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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