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緊貼的胸腔震動，帶著笑的聲音詢問，“那問題的答案……？”
哪個答案？是我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
來，讓腦子離家出走的我整理一下。
我的問題：你想要什么？
他的問題：我可以親……
我咬牙，連腳趾都不由自主地蜷緊，深刻地覺得明知故問的這個人壞透了。
“你分明就已經(jīng)，已經(jīng)——”說到這裏，我一口氣沒提上來，委屈極了，“你都沒有等我點頭……”
“那個啊，沒有碰到不算，”他一邊拍著我的后背順氣，一邊誘哄，“你的意思是，我再問一次，你就會點頭嗎？”
意識到這人真的蠢蠢欲動有再來一次的想法，我被嚇得立刻抬頭，否認(rèn)三連：“沒有！不可能！不準(zhǔn)！”
“哎，好吧。”他遺憾地眨眨眼，好像還沒死心，“要不然我再證明一下我自己？”
“……不必了。”我木著臉，完全不給他任何乘虛而入的機(jī)會，“你現(xiàn)在是一點也不想掩飾了啊。”
“那倒沒有，”他騰出手，替我撫開臉側(cè)因為汗液而粘著的碎發(fā)，繞著捻成一股，別在我的耳后，帶著厚繭的指腹擦過熱度過載的耳廓，在耳垂處不經(jīng)意地停了停，“真要說的話，我還收了不少……唔，你現(xiàn)在不會想要知道的。”
我努力忽略耳垂粗糙的觸感，忽略……這誰忽略得了啊！
掐著時間趕在我跳起來的前一秒，千手柱間收回了手，正色：“言歸正傳，桃桃。”
註意到他擺出說正事的模樣，我不情不愿地安分下來，用鼻音：“嗯？”
“這個世界的＇我＇的事，我也看過，因為木葉而向昔日的盟友舉起刀什么的……”他思索著停下了，看樣子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詞，想了半天，最后選擇了一笑帶過，“我們的經(jīng)歷不同，我無從指手畫腳，不過，你有在害怕這個吧？”
我定定地看著他，幅度很小地點了下頭。
“果然，我就說那個我會扯后腿，”他小聲地嘀咕，隨后對著等一個答案的我展顏一笑，“漂亮的話我也不會多說，不是我自夸，我與他也沒有什么可比性。”
趁著當(dāng)事人不在，若無其事地踩了另一個自己一腳，并劃清了界限后，他才繼續(xù)說：
“千手柱間此生很少做承諾，做出了就會用一生踐行——我的承諾，剛剛已經(jīng)給你了。”
他揚(yáng)了揚(yáng)手，變戲法似的亮出了某一片葉子，那聲音仿佛能夠穿透冰川：“我親吻于你，在木葉之上。”
那一片綠葉在夏末的清晨發(fā)出輕微的振鳴，與他身后婆娑的梅樹相和，耐心的年長者用帶著葉片的手劃過我的眉心，停留在了我的左眼——非是移植的寫輪眼，是屬于我自己的那只眼睛，也是他方才親吻的那一側(cè)。
現(xiàn)在的這個距離，我一黑一紅的雙眼倒映中，應(yīng)該全是他吧？
可惜沒有鏡子，我不知道我的眼中究竟是什么樣的情緒色彩。
已經(jīng)自暴自棄地放棄表情管理的我，現(xiàn)在在他的眼中又是什么模樣呢？
是否能令他動容呢？
是否……是否別的什么，我暫時不知道了。
“別這樣看我啊。”
——因為他用手覆蓋上了我的雙眼。
在黑暗降臨的一瞬間，我一閃而過地看到他似乎露出了……此前從未見過的神色。
“我的奇跡小姐，你分明可以再自信一點。”
我聽到他說。
“對千手柱間而言，你與理想同等重要。”
……
……啊啊，這人未免也太可怕、太過分了些。
我在淪陷的邊緣，恍惚地想。
“你……”第一聲開口，我的聲音明顯有些發(fā)飄，這讓我不得不停下了定了定神，才接著說下去，“你說好不繼續(xù)的。”
“是嗎？抱歉啊，”他很快就聽懂了我隱藏在節(jié)節(jié)敗退之下的委屈，歉意而不知悔改道，“只是這些都是出于內(nèi)心的意愿說出口的話，即便是我也不好控制。”
“那你不要再說了。”我覺得自己快要哭了，卻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想哭，“嗚……你好討厭啊。”
“好，不說了。”他放輕了聲音，“你看，我不逼你，你可以慢慢想，對不對？”
說是這么說……
我點頭了沒一會又開始搖頭：“不對，不對……”
可是，又是哪裏不對呢？
沒有人教過我啊……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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