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入硯靜著出神，眼眸無光，神魂都已經飛走。
程泠歌看她這副模樣，不敢再說話。
好在吃過晚飯后，秦入硯終于肯面對那束滿天星。
“花瓶也是她送的。”秦入硯不說“她”指代誰，聽到的人都懂。
秦入硯在程泠歌有些擔憂的註視下，捻起細口瓷瓶，感受著細膩的質地，又仔細打量過孟瓊華挑給她的滿天星。
確實算不上新鮮，昨日她也沒有看錯。
想著孟瓊華悄悄捧一束花來找她，卻遲遲不敢見她，秦入硯心下也難受到凝血。
她將花束好好的放回床頭柜上，像孟瓊華抱她一般，憐惜的輕撫過細小的淺色花瓣。
“忙你的吧，我沒事。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秦入硯把程泠歌趕走，獲得只有她與孟瓊華氣息的房間。
翌日中午，秦入硯又看見了孟瓊華。
孟瓊華抱著一捧三色堇站在病房門口，與她遙遙相望。
她們之間，其實也就幾步路的距離。
她能看見孟瓊華星眸裏點點亮，孟瓊華能看見她嚅喏欲言的唇。
又好像迢迢銀河。
無論如何也跨越不過。
兩個人對視著，望了彼此許久。
直到眼眸干澀。
秦入硯有些不敢眨眼，生怕眼睛一閉，孟瓊華就離開了。
身體的本能還是帶著她合上眼皮。
黑暗只是一瞬的事。
而后孟瓊華果然消失了。
只留下一捧三色堇，放在病房門口。
給秦入硯換藥的護士幫她把花抱了進來。
“你這朋友有心了，大冬天的，竟然能給你找到這種花?！毙∽o士還稱讚了兩句。
秦入硯最開始只是用余光註意著她的動作。
和那黃的紫的花三瓣一朵，在這只有灰白的冬季無比扎眼。
后來秦入硯實在忍不住，側頭看著那花束。
是啊。孟瓊華從哪兒找來這些花的
她對自己的事，一直都有這么用心嗎
“不是朋友?！弊詈笄厝氤幝犚娮o士的話。
“啊”小護士顯然懵了一下。
隨即反應過來。 “那就是愛人對吧怪不得這么體貼。這花往這兒一擺，整個房間都亮了。”
秦入硯張嘴，又想反駁。
在那捧花被放在床頭柜，徹底代替已經干枯的滿天星后，咽下所有話。
孟瓊華算她的愛人嗎
秦入硯不知道，她們從未交往過，最親密的時刻，也不過是不平等的主仆，她只是卑微的小鳥，是孟瓊華的金絲雀。
只是秦入硯知道，她真的很想她。
* * *
“……讓她進來。”再看見孟瓊華，是周末的下午。
秦入硯瞥見熟悉的身影后便讓休假的程泠歌出去，把又一次偷偷來看她的孟瓊華喊進來。
程泠歌很上道的退了出去，把孟瓊華招呼來后，還體貼的關上了房門。
孟瓊華坐上程泠歌方才坐過的位置，椅子熱得她發怵。
“水仙”可能過了五分鐘。
秦入硯才終于肯看一看孟瓊華，看一看她想了一周的愛人。
也或許不是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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