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可為何就在你這兒一次次允許你鬧事？
他這一句給姬瀟月問的不知所措起來。
是啊，這件事往深處想想，估計好多人都想不明白。
一個義妹而已，闖下這么大的禍，江奕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甩開聯系，而是在自己羽翼尚未豐滿時選擇了迎難而上。
姬瀟月自己也想不明白，她一直以為江奕對她感情深厚，在加上確實想要這個皇位才作此決定。
原來其中還有這么一件事嗎？
可姬瀟月還是抱有希望，希望別像她想的這樣。
江余見她不甘抬眼看過來，接著道：“你有沒有查過，永州張家的老夫人，和你娘親是隔輩姨親？”
姬瀟月耳朵嗡嗡作響，江余的話落到耳朵裏聲音都十分輕遠了，她腿腳站的發麻，一動不敢動，怕自己一動就摔下去起不來。
可她還是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事，而且就發生在她家。
其實還有一件更直接的證據江余沒說，姬瀟月緩緩換了口氣，很容易就想起來。
姬如敘和江奕同年同月只差了幾天出生，江奕更大些。不，若兩人被換過，那應該是現在的姬如敘更大些。
“當年太后曾秘密叫人去相府帶了那個晚幾天出生的孩子進宮，還回去的是朕的骨肉，后來在宮中長大的，如今的江奕才是你親哥哥。”
“當時是為了防備皇后毒害，可后來他們長大了，也就只能一直這么將錯就錯。”
姬瀟月心中懸著的石頭徹底落地，死氣沈沈，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萬萬沒想到事情背后竟是如此。
“而且朕還告訴你，這件事的所有參與者都知情，你父母，你的兩位哥哥，他們每日與你謀劃如何奪權時，會不會也在背著你商量到底誰來坐這個皇位。”
“又或者沒商量，等朕一死，兩人刀劍相爭。自己手裏有兵權的江奕自然會站上風，偃家帶來的士兵聽你的，若你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在猶豫過后會選擇幫助姬如敘。”
江余咯咯笑起來，十分得意的往后靠在龍椅上，“那時以江奕的性格，他肯定舍不得告訴你真相，最后他可能被親妹妹所殺，也可能殺了妹妹心中的親哥，你們會徹底分開。”
江余狠狠一笑，收了所有動靜，仰頭等了片刻才故作恍然，“可你現在知道了，你會如何選擇？”
“是幫你的親哥哥江奕，還是幫從小拉扯你長大的哥哥姬如敘？”
他最后一句問地很輕，可每個字都想淬了毒一般落在姬瀟月心間。
姬瀟月呆立在原地，神情恍惚。
“偃惹也知道這件事。”江余十分滿意的看著她的表情，他好奇問：“你說偃惹會不會也在暗中盤算著如何坐上這個位置。”
“你不是為偃家鳴不公嘛，會不會幫他坐上這個位置？”
姬瀟月牙齒輕顫，大殿的門早就被宮人關上，不該有冷風，她卻冷的止不住發抖，身上冷汗琳琳，擾的她無法思考。
又是所有人都知道，又是只有她自己被瞞著。
姬瀟月雙手緊握，所有情緒收于一處，壓在心間，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也不再去抬頭看江余了。
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想不明白。
她想不明白為何小時候第一次進宮江奕就主動來找她說話。
想不明白為何另有比姬如敘更好的人選，偏偏姬如敘被選做伴讀。
想不明白為何江奕如此喜歡她，太后怕出事甚至給二人早早定下兄妹關系。
想不明白為何江奕從小就慣著她，甚至在公主面前都會優先維護她。
想不明白為何江奕幾乎把相府當成家一樣熟悉，沒事總要來相府歇著。
……
從小到大種種事跡都透露著不尋常，可姬瀟月就被江奕一句“端端長得漂亮、性格直爽，我最喜歡。”騙了這么多年。
姬瀟月眼神呆楞，嘴角卻不自然的勾起，“你編出來挑撥我們關系的。”
她緩緩抬眼看向江余，“根本不是這樣，你把這些說給我聽有什么用，你應該去告訴他們，告訴他們應該抵頭相爭，我既不會幫姬如敘，也不會幫江奕，我只為自己做事。”
江余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你想的倒好，可惜事不由己。”
不知姬瀟月想到了什么，幾乎瞬間就從情緒中抽離出來，諷刺的笑起來，“最可憐的是你，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無妄之災吧。”
江余表情變了變，“朕以為你是個聽話的孩子，最多只是脾氣大，沒想到你是如此利己之人。”
他冷笑，不過他倆誰也別說誰，一個比一個自私。
“要說一點愧疚都沒有那是假，不過你也在這皇位上坐了二十多年，是該換人了。”
“事到如今，最后誰能坐到這個位置上就看他們各自的本事，但有一件事朕敢篤定。”江余一只手撫摸著另一邊袖口，在最后和這套衣服告別，語氣平靜，“今夜你會給朕陪葬。”
他不會想胡各戚一樣用滿城人作伴，但整個皇宮他還是下的了手的。
“這本就是朕的一切，本就該給朕陪葬。”
江余冷笑，“你也一樣。”
姬瀟月冷眼看著皇位上的江余，“可我不怕死，我身后有人在想著如何救我，你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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