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見了嗎!”
他趕緊四處張望一下,手中還提著燈籠。它發(fā)出凄慘的白光,使得影子映在灰色墻壁之上,不住晃動。
“誰!”干清大吼一聲,想給自己壯膽。然而聲音卻在黑暗的空屋子回響,似有幾人同時在問。
誰?誰……
“究竟是什么——”干清繼續(xù)大聲問著,本想問“究竟是什么“人”,而這“人”字竟沒有說出口。
回響過后,一片死寂。
“夏公子,快走吧!”曲澤快哭了, 畢竟是女子,她也從未碰到這場景。
門外院子被月光照的發(fā)亮,干清覺得自己是一條潛入深海卻又不能呼吸的魚,似是被什么掐住了咽喉,無法呼吸,想本能的往門外亮處逃。
曲澤見他想出來,便扭頭也要跑。
“先別動。”干清猛然說了這句,這三個字冷得出奇。若說換作幾年前干清見了鬼怪,早就逃的沒影;即便今日,干清還是打著這種算盤,畢竟什么東西都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但他不想走。
“夏、夏公子……”曲澤詫異的看著他。
干清猶豫了一下,便猛然提起燈籠轉(zhuǎn)身回了古屋。
“小澤,你可知,”干清微微回頭,用一種他自己也琢磨不透的語氣,“若是易廂泉在此,他定然會進去。”
“那是易公子!”
干清只是輕松一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變得冷靜。
“跟著易廂泉呆了一段時間,我也變得有點不信邪了,”他轉(zhuǎn)而猛踏進去,惡狠狠大聲道,“就算是有鬼,又怎樣?它有什么通天本事,誰又規(guī)定那凡人要怕鬼怪?小澤你……你站在門口就好,看著點我身后。”
干清此言一出,立刻暴露了自己膽怯之意,讓曲澤盯著身后,只是防著什么東西猛然躥出嚇到自己。
既然要打定主意找“暗門”,就必定要伸手敲擊摸索。干清咽了口吐沫,一寸寸的用手摸著墻面,絲毫不敢怠慢。
墻壁粗糙冰冷,又泛著土腥味。干清汗如雨下,好像聞到茅廁的臭氣,啞兒的血腥味兒,屋子潮濕的氣味和塵土的味兒。也許都是心理作用,但他腦中仍然閃過無數(shù)混亂的念頭。
墻壁變濕了,干清心裏徒然一涼,細細思索這才知道是自己手心出汗的緣故,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他突然停了。
是畫。墻上有兩幅畫,干清白日裏來時只記得有畫,卻不記得畫中是何物。他提起燈籠照去,左側(cè)的并非是畫作,而是是書法卷軸,無落款,無拓印;右邊才是真畫。這書法和畫作掛在一起雖然得體,但陳設(shè)總講究對稱美,這兩幅作品卻是不對稱的——兩幅作品長短不一。書法卷軸長些,畫作略短。
干清猶豫一下,提燈,先看了左側(cè)書法卷軸。上面不過是首普通詩歌,字跡蒼勁有力。干清看著這字眼熟,好像同吳白書房懸掛之作一樣,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目光再移,兩幅作品的紙張顏色明顯不同,做工也不同,分明不是一個年代的產(chǎn)物。
書法更新,畫卷更老。干清瞇眼,退后幾步,畫卷被燈籠照亮。
待他看清畫中之物,微微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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