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齊寂站在夏曲房門口足足1分27秒，依然無法抬手敲門。
從上午開始，有件事情就一直橫亙在他胸口，想要知道答案，卻又覺得提問本身就是種愚蠢——題目應該如一元二次方程那樣簡單易解不是嗎？可是，為何總是放心不下，想要親口向她求證呢……
當然，當然，以上的所有糾結(jié)都不算是糾結(jié)，齊寂知道此刻自己所面臨的最大困難是——那個問題，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對夏曲提出。開門見山？他是在問不出口，而且即使問了，估計夏曲也會暴怒；含蓄隱晦？以夏曲那種高考數(shù)學9分的智商，估計根本無法領(lǐng)會他的意圖……
但是不管怎么說，這個問題還是必須早點弄清楚的，否則，后患無窮……齊寂捏緊拳頭，終于在猶豫了1分53秒之后敲響夏曲房門。
“餵，出來一下……有事問你。”
說完，齊寂回到客廳等著。很快，夏曲一邊扣著家居服衣扣，一邊急急忙忙走出房間，“什么事？”想必她剛剛手忙腳亂地脫下y家居服，換上普通款。
事到臨頭，齊寂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可是要想直接說出“你是不是處女”這個問題，他發(fā)現(xiàn)還是異常困難的。
“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和我爸登記結(jié)婚之后的事？我想稍微多了解一下……”齊寂佯裝舉杯喝水，其實是不想讓夏曲察覺自己神情的不自然。
“呵呵，你怎么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猛然間，夏曲自作聰明地恍然大悟，橫眉冷對，“不會吧？難道你現(xiàn)在還在懷疑我的身份嗎！”
“沒有沒有，關(guān)于你身份的問題我早已經(jīng)接受現(xiàn)實認命了。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我爸在最后那段時間裏……”
夏曲將齊寂臉上的糾結(jié)表情理解為他對齊一川的還念，于是不由得濕了眼眶。她湊到齊寂身邊坐下，“木耳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訴你。”
面對夏曲的坦率，齊寂對于自己的套話行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機會難得，萬萬不可錯失。于是，他裝作隨意地問道，“就從你們登記結(jié)婚那天說起吧。領(lǐng)到結(jié)婚證之后你們都怎么慶祝的？”他知道夏曲比較保守，所以根本不用考慮她在領(lǐng)證之前會和齊一川偷偷同居。
“領(lǐng)證之后啊……”夏曲靠在沙發(fā)上望著天花板。望著她的側(cè)臉，齊寂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父親已經(jīng)去世，現(xiàn)在再讓她回憶這些只能勾起悲傷……
然而，夏曲沒有察覺到齊寂的內(nèi)疚，已經(jīng)陷入了甜蜜回憶。
“因為你爸爸下午有節(jié)課，所以我們走出民政局的時候已經(jīng)快五點了。他提議說帶我去吃西餐，因為我從來沒有吃過。那是個五星級酒店，裏面的裝潢跟皇宮一樣，簡直太奢侈糜爛了！到了西餐廳，我多了個心眼，先看了看他們豎在門口的餐單。簡直搶錢啊！那么一丁點的小布丁還是什么的就將近一百塊錢！我只翻了兩頁就拉著你爸走了。我們家又不是大款，沒必要在那種有錢人吃飯的地方浪費錢。”
“我爸……就那樣被你拉走了？那你們新婚之夜的晚餐吃了什么？”齊寂腦海中浮現(xiàn)出路邊成都小吃的店面來。
夏曲美滋滋地回憶，“肯德基啊！我早就想吃一次肯德基全家桶了！所以那天晚上就讓你爸帶我去吃全家桶了！真的好多東西啊！最后撐得我是扶著墻走出去的。而且很奢侈的是什么你知道嗎？”
齊寂實在想不出在肯德基裏能有什么奢侈行為，于是搖搖頭。
“我們不僅買了全家桶，還額外買了份兒童套餐！”夏曲洋洋得意，“因為那天兒童套餐送的玩具是y小首飾盒！你爸看見到我兩眼放光，二話不說就買下了兒童套餐！當時他掏錢的動作在我看來真是非常有魄力呢，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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