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爺爺穿過黑夜回到房間, 緊緊把門關上,大步上前:“藥來了,快給他們餵下去!”
孫爺爺端起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水杯接過退燒藥, 捏著老任的下巴讓他把嘴張開,將退燒藥餵到嘴裏,吳爺爺也同樣去另一張床上給老郭餵了藥。
“藥餵下去了, 等等看,還不退熱只能去喊人了?!睂O爺爺嘆口氣說道。
這一晚上兩人不停給換毛巾, 好在凌晨一點左右情況穩定下來, 高燒退了。
“水......”老任無意識的虛弱喊著。
一旁坐在床頭因為情況穩定開始打瞌睡的孫爺爺, 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拿著茶杯慢慢給人餵水。
“怎么樣好點了嗎?” 吳爺爺也圍過來問道。
“看情況應該沒什么大事了, 哎快去,老郭也醒了!”孫爺爺扭頭驚喜道。
一番手忙腳亂后, 老任和老郭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兩人坐在床上披著外套連連感謝。
“我們真是欠了大人情,要不是你們,我倆還指不定怎么樣呢!”老任緊緊拉著兩人的手梗咽道。
老郭也掀開被子拖著虛弱的身子下床,走過來鄭重的給兩人彎腰, “真的太感謝你們了,一定要受我一禮!”
“哎,哎, 使不得,這可使不得!”吳爺爺大驚失色, 連忙把人扶起來。
“你說你這是干什么呀?!眳菭敔敋饧?,語重心長的說道:“自從到這咱們四個就在一塊,這么長時間相處彼此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人都沒的說,更何況之前你們還幫過我和老孫,現在輪到我們,哪有見了不幫的道理!”
“話雖如此,可并不是誰都會這樣做,感謝你們是應該的?!崩先涡乃技毮仯瑥娜粘5闹虢z馬跡他發現這兩個人有秘密,只是他不會過多去探究,這次不一樣,他們一旦把藥拿出來,就會面臨未知的風險和麻煩,這個恩應該記下。
夜已深,屋內的四人毫無困意,彼此之間開始坦誠相待,關系更近一步 。
吳爺爺和孫爺爺雖然心中對隱瞞孫子的事情略有愧意,但是......絕對不能說!
這一點兩人心中不約而同的堅定。
圍著桌子坐下,老任抬眼掃視一周,深思熟慮后開口:“實不相瞞,我之前收到家裏來信,信上說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很抱歉之前對大家有所隱瞞?!?
老任低頭表示自己的歉意。
老郭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擺手道:“害,沒什么抱歉的,誰沒點秘密以后不是,別在意?!?
孫吳也點點頭讚同。
“不過我們真的可以回去了?”老郭期待的看向他。
他家裏只有一個兒子相依為命,為了不連累兒子出事時果斷與他斷絕關系,雖然思念他卻也從來不與他通信,這次要是能回去就太好了,他也能看著兒子娶妻生子,老郭想到這裏不禁紅了眼眶。
其他人的心情不比老郭差多少,自然不會取笑他。
“沒錯,如果我算的準確估計就在高考前后。”老任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他心裏還是很篤定的。
桌子中間的蠟燭一點一點的燃燒滴落,幾個人在昏暗燭光中不知不覺開始了徹夜長談,窗外驅走黑夜的光線投進屋內,眾人才下意識從暢談中回過神來。
“這,這眼下都四點鐘了!”吳爺爺看了眼藏在枕頭下的手表驚愕道。
“......”面面相覷
“快,趕緊睡一會,還要干一天活呢?!崩瞎蛄藗€哈欠說道。
這會沒有剛剛談話的精神氣了,困意通通襲來,眼皮耷拉著有些睜不開,再也不敢再浪費時間,躺在床上趕緊閉眼入睡,還能休息幾個小時回一回精力。
天色大亮
孫文彥“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快速下床把吳新知喊醒。
“唔,腫么了?”吳新知軟塌塌地坐起來,還沒完全清醒,嘴裏嘟囔著,吐字不清晰。
孫文彥氣得恨不得把他頭按在水盆裏涮一涮好讓他清醒清醒,自己擔心一晚上,他可好還覺得沒睡夠被打擾到了。
深吸口氣努力維持住自己謙和有禮的形象,忍著脾氣仔仔細細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吳新知坐直身子,眼睛瞪大,“不會吧?你確定沒記錯不是幻覺?我怎么沒聽到動靜?”吳新知懷疑道。
孫文彥終于忍無可忍,拽起手邊的枕頭糊了上去,“幻覺你個狗頭!趕緊起來!”
“嘿嘿,別氣別氣,我這就起,這就起?!眳切轮氵^這一記枕頭,厚著臉皮討好。
他們這段時間不用出工,上午找了時間溜過去想問問情況。
吳爺爺剛好在山上背著大竹筐打豬草,看到下方偷偷摸摸的兩人,連忙叫住。
孫文彥和吳新知抬頭看見吳爺爺笑著望著他們,大長腿三兩下邁開爬上去。
“吳爺爺,情況怎么樣了?”孫文彥開口問道。
“多虧了你們的藥,昨晚上喝下去燒就退了。”說著見吳新知伸手要幫他打豬草,不二話遞過去,伸手捶酸痛的腰。
老了老了啊,這不休息好就是不行,身體吃不消了,現在是時候享享孫子的福了!
吳爺爺笑呵呵的看著吳新知。
接著又把老任那一番話告訴兩人,“所以你們現在安心覆習,一起回去,可別到時候沒考上給我們丟人?!眳菭敔斃渲樅叩?。
實在太不像話了,之前他和老孫去知青點看過,全部都在埋頭苦干,一摞的覆習資料,手都不帶停的抄寫,就這兩人不著急的磨洋工。
個不上進的!
孫文彥和吳新知不清楚這演的又是哪一茬,本能地乖乖點頭。
吳爺爺背上裝滿豬草的大筐,離開前看了他們一眼搖搖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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