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錦靠在東方懷里，輕聲道：“大師所修，既是三惡道，并非三摩地。”
“怎講？”住持詫異。
“若有閻浮之人，諸般邪惡，危害眾生，大師卻執著于戒，以為慈悲。執念即是相，又談何無相？如此堪不破，又談何佛法？佛法由智慧而生慈悲心，怎能本末倒置，妄以善行求證菩提？”承錦的聲音在秘道之中愈覺輕緩溫柔。
住持一句句聽來，眉頭忽蹙忽展，卻并不答言。
東方側了側身，斜抱了承錦半倚在墻上，他胸口的溫度隔著衣衫傳到她身上，承錦斂容道：“佛祖曾言，若能受持《金剛經》四偈，福德多于以七寶布施滿恒河沙數。你今日縱使勸化了他，所行無非芥末微塵，身語意業無有疲厭，百千億劫無有窮盡，談什么苦海無邊，正法殊勝？”
“芥末微塵，”住持喃喃念道，“芥末微塵……”他輕輕搖頭，“不對，不對。”
承錦道：“何處不對？”
住持面容似有困惑，語氣卻毫不遲疑道：“修行理應攝心為戒，因戒生定，因定生慧……”
他二人這般對講時，東方心中暗忖：這老和尚武功雖高，人卻未免迂腐，此時倒鉆研起佛法來，如此怎生是好？他轉眼看向水鏡，見水鏡微闔雙目，須眉不動。東方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悲涼，今日勝敗，必是要決出的。
他悄然從承錦腰后抽出手來，倏地移身，一掌拍向水鏡當胸。水鏡一身內力正流轉于任脈，無暇他顧。他的內功路數別人不知，東方卻再是清楚不過，這一掌在水鏡膻中要穴上只使出了三分力，水鏡卻周身一顫。
住持方丈正講到“因定生慧”，以他的武功本不至于讓東方那一掌拍到水鏡胸前，然而東方出奇不意，住持又正與承錦理論佛法，出手相阻時已晚了分毫。趁這分毫之機，東方一掌拍出，便即側身，察覺身后住持掌風襲來，雖未觸及，也隱覺渾厚綿強。
他躲不開那一掌之勢，頹然倒地，喉中已涌上腥甜。承錦掙扎起身，奔到東方身側，東方握住她手搖頭，以示自己無事。右邊一人默然托住他臂膀，卻是蕭墨。
住持中途撤掌，回身一把扶起水鏡，水鏡已然昏迷。住持方丈手按著水鏡腕脈，半晌，抬眼看東方道：“你廢了他的內功？”
東方本來賭的就是水鏡要背水一戰，正全力沖開被制的穴位；而住持方丈不殺水鏡，更不會殺了自己。這二者有一樣算差，他便難以成功。東方強壓下真氣散亂，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方道：“我不愿殺他，卻也不愿他再攪攘乾坤。他執念太深，害人害己，方丈大師既然慈悲為懷，在下愿將此人留在寺中，還請大師代為照顧可好？”
住持嘆道：“老衲本有此意，施主執意要廢他武功，還是信不過老衲之意。唉……也罷，他內力已失，且又年邁，便留他在寺，老衲悉心勸化吧。”
東方點頭道：“日后我再來看他，若有一時找不著他，無相寺上下便是放走了禍國殃民之人，罪在不赦。”
住持慢慢站起身，看一眼蕭墨，看一眼承錦，再看一眼東方，合掌道：“施主，此人在與不在是老衲一人之責，與無相寺何干？”
東方不辨神色，語氣平緩道：“這個道理我明白，但我所言不改。”他不再看住持與水鏡一眼，一手扶著石壁，一手拉著承錦，緩緩步出那秘道。
身后蕭墨對住持拱手道：“得罪。”
住持默然站在那里，卻合掌低聲道：“阿彌陀佛。”
出得秘道來，眼前驟然一亮，石碑林立。東方倚在石臺邊坐下，仰頭看天時，只覺有什么東西在心中緩慢撕裂。去年此時，他還在平遙鎮的草廬里飲酒練劍。十三公主和親的消息正風傳著，明姬鬧著要去見識公主是什么模樣。為什么短短一年，卻像是過了一生，把什么都埋葬掉了。
他撫摸碑上偈文，那里寫著“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佛法簡文雋意，直指人心。東方此刻悲極，反生出平和沉靜之心，只覺時序遞嬗之下，屬于他的東西，或許只有手中牽著的承錦。悲歡起伏下，只愿世事圓滿，不離不棄。
東方攬著承錦背脊，望著她輕聲道：“萬物是空，是相，是無常，故而執念會苦，愛戀會苦。你今后與我在一起，也難免不會苦。”
承錦愣愣地聽完，卻輕笑道：“什么空與相啊，天高云淡，闊海晴空，世間大象無形，大音稀聲，只隨本心去吧。”
東方聽著覺得很對，怪道：“怎么道理都是你的？”承錦但笑不言，東方思忖自語道：“給我二十年，我想夠了。”
承錦微微仰頭道：“我有多少年都給你。”
蕭墨從秘道出來，看一眼佛門石碑，一旁涼涼道：“你倆可真是絕配，佛門凈地，生死一線，也能談論情愛。”
承錦倏然將臉埋在東方肩上，東方大笑道：“蕭墨，我們談論的并不是情愛。有朝一日，你與人談到了，就知道了。”
蕭墨無奈地笑一笑，越過他們兩，搖頭而去。
書友正在讀： 奇跡的召喚師 最強非人類 獸核融合者 情欲超市 斗羅之離火 全忍界：開局萬花筒排行榜 復蘇：女帝轉生成了我女兒！ 總裁他每天都在跪搓衣板 寒門貴子 嬌妻難逃 王者榮耀之美女如云 最強利刃陳青陽沈墨君 大收藏家 白月光替身逃跑后 仙魔養情錄 不死戰神 火影之最強通靈師 末世大佬問鼎娛樂圈 本喵稱霸帝國 渣O手冊 重生之我是大反派 純陽第一掌教 大佬們爭著捧我出道txt 軍爺專屬：小肥妞，忒彪悍！ 重生之代價 在電競隊被團寵的日子 億萬總裁的貧民小甜妻 全球逃亡：只有我能氪金 那些年我們看過的小黃片 洪荒：我盤古，開局被十二祖巫召喚 身為反派的自我修養 華音流韶·梵花墜影 我有兩個聊天群 我老婆是妖狐獸 天榜降世，我開局混沌圣體 寂寂gl 穿成年代文里的炮灰 九霄圣尊 炮灰不想說話 葉洛蘇櫻 我只想活下去思念的魔法 傲世潛龍 玩的就是心跳 冷憂月白夜弦 穿越農家女 小舅舅，讓我攻一下 穿成大佬的替嫁男妻 小妖變 姑姑來自異世[七零] 港綜：我，總華探長，港島大梟雄 再見亦是情如故 玄武至尊 開局一盆史萊姆 穿越后和小夫郎一起過日子 子夜歌 攻略系統 快穿：這個女主有點萌 不愿讓你一個人[先婚后愛] 黑道公主酷殺手 玉碎 你可以追我了 文娛1988 口是心非 別慫 超神學院：開局星靈科技 [綜英美]來自外星人的收集任務 白日煙波 為人師婊 金籠np 神豪從打賞主播兩億開始（開局簽到：帶著系統看直播） 被愛氧化的人 快穿：當滿級大佬穿成極品他媽 白芷周成東 詭異降臨 殘顏郡主 生活在明朝 成為美強慘后我名揚三界 姐姐真歡脫（主大成） 危險的他 -戴妃 八零年代西瓜大王 對你寵寵欲動 透視小神醫 穿越我的終極一班 我在夢中攻略女武神(143) 我給自己加屬性 盛寵億萬重生妻宋星辰慕霆蕭 穿成被退婚的嬌弱omega HP之沈默是金 嫁入豪門后我被寵上了天【我和假結婚的對象HE了】 黑化反派該怎么寵 無限軍團之光 我在禁區漫步 網游之機械王者 將妻醫女毒又辣白璃煙蕭慕寒 荒村異事 秦如涼沈嫻 容氏楚虞 為瀕毀的世界獻上希望 百合勇者與蘿莉魔王 末世變身德魯伊 有時雨晴 陰夫如玉 余燼 全家穿書后，攝政王對我病嬌了 青青子衿 我很菜？騙你的！[電競] 奇怪的兒媳 太平妖未眠 野狼特戰兵王 警惕，人工智能會 (np) 蕭爺你的小妖精又撩火了沈璃蕭綏 系統帶我去裝逼 閃婚強愛：霍少的心尖寵妻 論如何成就氣運之子 七個舅舅團寵后，玄學奶寶爆紅了 絕品小相師 以明 至尊武魂陳楓洛城東 烈龍狂少沈默蘇婉瑜 當昏君開始煉丹 被囚禁的老實人 小說為了搞cp我決定攻略仙尊 我家小師妹天下第一 婚婚欲寵 不馴的遺產 在全國觀眾面前撒狗糧 捐款五千萬，全民開啟野性消費 長恨歌（第一部） 我生了反派的兒子 千字帛 神級扮演師 萬人迷穿進詭異世界[無限流] 系統之賢妻 穿越之只因曾愛你 日日親吻，慕先生他太黏人 等不到的你宮墨玨喬冷月 那些被強取豪奪的嬌嬌女 【穿書】萬人迷白月光洗白計劃 寵你似癮 龍戰士傳說 我有99件先天至寶 隱身 叕和任務對象HE了[快穿] 柯南：這個修理工不太柯學 豪門夫婦帶穿來的崽上娃綜 熱血傳奇之諸神游戲 師尊是只小奶貓[女尊] 超能力者的主角模板 重回1983：從趕山打獵開始 美食up穿成暴嬌夫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