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幽靈先生楞了一下。
擠在車上的其他幽靈也默默將目光移動到了新一的身上。
下一秒，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嗖地接近了新一，激動的聲音如海嘯一般霎時淹沒了他。
“你在說什么。”同一時間，下意識回頭的阪田無意識握緊了方向盤，重新轉過臉來的時候在努力克制聲音的顫抖，“我的后座根本沒有人，更沒有什么駕車教練……”
然而新一無視了他的話。
新一的視線仿佛找到了他該找的人，退后幾步，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稻葉徹治先生是么。我們有時間慢慢詳談。”
“稻——”阪田的瞳孔收縮。
他再也保持不住表面的冷靜。
因為稻葉徹治，是他二十年前故去的父親的名字，也是他這次覆仇行動的開端。
能夠一口叫出他父親的名字并找到他這裏來的人……
“啊，不想走是嗎。”新一垂眸，“想和你的兒子好好談談？讓他不要再殺人了是嗎。”他稍顯為難地伸手點了點太陽穴：“但是我不太擅長和生人打交道……”
仿佛是被什么懇切地要求了，他點了點頭：“……看在她的面子上。”
新一的目光重新轉為看似冷靜實則呆滯的阪田的身上。
“自我介紹一下。”新一淡淡道，“我叫工藤新一，是大阪的一個三流偵探，剛接到了一個委托。”
他掃過了身后的其余幽靈體，一一報出了他們的名字。
那是阪田為父報仇所殺的三個人。
前兩人都曾經出現在新聞報道上，但是第三個人，阪田雖然動了手，卻沒有將他的尸體暴露，所以應該是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那個人已經死了的。
但是新一知道了。
他還知道得更多。
“你的父親讓你不要再殺人了。”新一說道，“主動帶服部他們游玩大阪、實際上準備借用服部的調查接近最后一個目標將其殺害、嫁禍給你囚禁的一個殺人犯的計劃，也不要再施行了。不要對不起你的櫻花徽章，不要畏罪自盡，去自首認罪吧——這是你父親讓我轉告的。”
話說到這裏，已經由不得阪田不相信新一的話了。
如果說知道他的殺人動機可以是調查出來的，知道他殺害第三個人的罪行可以是跟蹤得知的，知道他的后續計劃也可以是持續的跟蹤調查，但是那最后一句話，分明是他多年不見的父親的嚴肅口吻，是外人根本無法跨越時間模仿的。
阪田的喉嚨滾動。
被指出一切的他撲了過去——當然不是為了殺人滅口——他激動地攀住了新一的肩膀，他承認一切，卻詢問自己的父親稻葉徹治是否還在這裏，他迫不及待要跟父親說話，并紅著眼讓新一讓他和父親重新相見。
“生死有別。”新一推開了阪田，他瞧見阪田失落的神色，又淡淡補充，“但我剛才也說了，我接了委托，我可以暫時讓他附身一分鐘。”
都具有能看見幽靈的本領了，研究出一些附加本領也不奇怪吧？
新一偏了偏眼神，用手指一勾口罩：“當然，這個不能摘下。”
他的聲音足夠漫不經心，對于阪田來說卻如同恩賜與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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