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那日過后，你有好些天沒見過他。
你聽婢女說他生了一場大病，如今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那天他走后父親不知道為何緣故讓他跪了幾天祠堂。
婢女們談?wù)撈饡r是頗有些驚訝的。
你的父親，雖說在朝堂上是個剛強，果斷的性子，可回家后卻多是溫和有禮的，就連對待下人們也從未說過重話。
對個孩子，還是他的親生血脈，著實有些過重了。
你并未去看他。
也是差不多時候減少接觸了。
你照常的陪著你的月牙兒玩鬧，在母親的看顧下肆意的生活。偶爾纏著父親給你扎風箏，好讓你能趁著季節(jié)將其放往天空。
你不鐘愛種各樣的名貴鳥兒，你只要那灰撲撲的麻雀樣式的風箏。
不能被豢養(yǎng)。
永遠追逐著自由。
“瑛兒，為什么只要麻雀呢？”你坐在桌上，認真看著他拿起畫筆畫著樣式時，他曾問。
“抓住它，養(yǎng)著它，它會死。”
“死了以后，就會流出好多好多的血，就像這樣?！?
你伸出手指，沾染了些紅色顏料，在白紙上玩鬧似的涂抹著，還印了幾個重重的手印，有些天真的殘忍。
“爹爹，它是養(yǎng)不熟的?！?
他持筆的手微頓，緩緩出聲說：“所以只能放生嗎？”
不等你回應(yīng)，他抱起你，去了隔壁塌上，用溫水細細清洗你指尖的紅色染料。
“好看嗎？”
你起了玩鬧心理，在他胸口摁了個掌印，他那素凈的白衣像沾染了血，卻又像他時常畫的雪中紅梅。
他微垂頭，面色平靜，沈穩(wěn)從容。
只是捉住你亂動的手，浸入舒緩的水中，等待著顏料退卻。
“瑛兒，你記住，下次看到這個顏色就閉上眼。”
他囑咐說。
呼。
你氣呼呼吹了口氣，固執(zhí)地回應(yīng)：“才不要?！?
其實你明白他的意思，血色總是不太好的，讓人想到某些臟東西。
然而這些爭執(zhí)最后也是隨風而去，你不知什么時候累了，倦了，遂在這安寧和煦的日光中，閉上眼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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