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辦事雷厲風行效率高,她被送到病房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有主任安排各項檢查。
最后檢查結果顯示昨天中毒的事已經沒大礙才算完,病人洗胃常引發嗓子的病癥,又專門請了耳鼻喉科坐診的醫生給她治嗓子。
吳念呆愣愣地被折騰了大半天才得清閑。
她中午在病房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兩三點,到處是陌生的氣息陌生的環境,讓她惶惶不安。
找來的看護給她洗澡她搖頭給她換衣服她也搖頭,她不愿意對方又不能用強,只好軟言細語,弄的人家也是滿臉疲憊。
到了晚上,吳念依舊沒有與余行鈞照面,旁人看來,好似他把人帶到醫院就是交了差,是死是活已經不關他的事,他只負責拿錢。
一個看護出去打水,另一個去買飯,留下她獨自在屋里她才覺得有些自在。自己輕手輕腳洗了擦臉又偷偷把下面的內衣換上。
做完這些她們還沒回來。
外面好像要下雨,天空泛著不正常的黑黃,屋里沉悶壓抑,她伸手去開窗,推了一下沒動靜,又使了把力氣還是沒動靜,仔細看了看,不由地自嘲。
她怎么就沒有想到,誰放心把個傻子放到這么高的樓層還給開窗的?
即使外面有防盜窗,窗戶也被鎖死了。她又走到門口試了試,門也是鎖著的,環顧屋內,沒有一件容器是玻璃的,全是可壓縮的柔軟塑料杯塑料盆。
這就是個牢籠,吳念淡淡地想。她又有些擔心自己的歸宿,猜測余行鈞會不會把她關進精神病院,畢竟他是沒有功夫照顧的。
吳念的腰部隱隱作痛,可能是救護車上一路顛簸所以才復發。
腰疼還是早幾年落下的病根。
凱順又一次上門催債,不再好商好量的。
她的記憶尤為清晰。
對方直接堵住她和余母,搶過去孩子,讓她們立馬給說法,她要去報警卻一把被推倒在沙發上,對方只說:“報警也要還錢,警察來了也只能調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有什么好說的?我沒打你也沒威脅恐嚇你,你卻要報警?行,今天必須拿錢,拿不出來錢就先把你兒子帶走,讓余總來接他?!?
又說:“勸你還是別得罪我們曲總,不然回頭收拾余行鈞還不像捏死只螞蟻?!?
她后腰撞在桌角,一陣鉆心的疼,再加上驚嚇,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忙不迭地答應他們,保證一個星期后立馬還錢,他們仍是罵罵咧咧地不滿意。
等他們走后,她一個星期內邊籌錢邊把家電家具賣了,后又聯系人把房子急著出手了,這才還上一部分,消停了一段日子。
三口人擠在她媽媽留下的一套小的可憐的一居室,日子過的雞飛狗跳慘不忍睹。
她半夜不知道哭了多少次,長久以來第一次在心里恨恨地想,余行鈞余行鈞,要不是為了孩子,我倆是真的走到頭了。
她那時自顧不暇,過了半個月一直腰痛才發現后腰烏黑青紫一片淤痕,也不知道到底傷到哪里,此后久坐便會麻痛難忍。
她收回記憶又躺回床上,贊嘆,余行鈞現在果然有錢了,比以前更有錢。
差點睡過去的時候,響起來鑰匙聲,而后有人推門進來,吳念輕輕睜開眼,一眼就認出來余母,比前兩年老了,兩鬢的頭發全白了,不過過上好日子又養出來富態來了,外人瞅一眼一定覺得這老太太有氣場又喜笑顏開的好親近。
她后面跟著個年輕小姑娘,看打扮應該是保姆,也帶著笑,手里還拎著個橘黃色的保溫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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