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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珍惜（1 / 3）

第65章珍惜

秋日朗朗，涼風(fēng)習(xí)習(xí)，高長恭帶我到籬樁圍院裏挑馬。

敗家公子滕郢舟參加中秋的賞月宴回來后，不知為何大受啟發(fā)，一直心心念念計劃一場煮酒聊天。而我們現(xiàn)在挑馬的目的便是——陪他一起煮酒去。

其實，細節(jié)出賣一切，單憑此點就可看出敗家子和文雅墨客的區(qū)別，人家是三五志同道合者聚在一起煮酒論史，而滕公子也只能是在煮酒之余拉上一兩人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也就算了，隨便找一方石桌，溫兩壺小酒自飲自酌便好，可滕公子偏偏中意于隱在城西樹林的紅葉亭。他大包大攬備好一眾用具后，歡快而興奮地分別送了兩張紙條，一個給我，一個給高長恭，美其名曰：誠心相邀。

高長恭認為這個提議很好，欣然受約，而我徑直將紙條丟道燭臺燒掉，眼不見為凈。初冬的天氣日漸薄涼，早晚的寒意每每滲到衣料中，讓人莫名發(fā)怵。

私以為這么冷的天騎馬外出，絕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

可高長恭希望我能同去，饒是意識再堅定，看著他幽深而認真的眼眸我也得開始猶豫，打心底裏說，能同他一起外出我是很歡喜的。

在我猶豫之際，滕郢舟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對著我滿臉鄙視道：“我們追求的是意境，意境！嗨，你一定不懂！”

滕郢舟這招激將法用得妙哉怪哉，讓我恨不得踹他幾腳。如此一來，我完全沒有理由推諉了，不去倒顯得自己目關(guān)短淺，見識鄙陋。

即使面子不甚值錢，可我卻很樂意要。

…… ^ ^ ……

圍院裏圈著五六匹馬，草料清水一應(yīng)俱全，一一看去，兩匹棗紅馬，兩匹白馬，一匹棕色小馬，以及一匹黝黑黝黑的馬。

我覺得黑馬格外眼熟，它垂著腦袋悠哉地在吃草，長鬃在陽光下異常鮮亮，看著如同鶴立雞群般突出。高長恭養(yǎng)的馬，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凌云，威風(fēng)凜凜八面來風(fēng)，有股說不出的英姿。可這不是凌云，凌云的鬃毛沒有這樣長。

左看右想，我赫然驚醒，它不正是被我們丟在風(fēng)陵渡口的二黑么！

原以為二黑已經(jīng)轉(zhuǎn)手他人了，沒想到竟在這裏見到它。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我們不是老鄉(xiāng)，卻也算是舊識。撒腿就跑到二黑附近同它打招呼，我驚喜地去看高長恭：“你何時將二黑接到鄴城的？”

他跟來，眉眼中蓄著一絲笑：“還以為你會認不出……”停頓片刻，他斂了笑容：“二黑一直在浦泉苑裏養(yǎng)著，我去晉陽那次將它帶回來，本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你獨自跑了……”

為了騎馬，他穿著緊袖輕便的長衫，純凈的月白真像銀盤盈滿時的白月光。在印象裏，他好像格外偏愛月白和玄青，這兩種顏色的衣服也格外多，可我清楚，他無論穿什么樣的衣服都很好看。

我小心而鄭重地抓上他三個指頭，慢慢收緊，握住他的體溫。仰起頭徑直望進那雙丹鳳眼底，我彎著唇角小聲道：“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來了，而且還在你身邊……”

手驀地被他反握，掌心熨帖著掌心，體溫熨帖著體溫，他的俊臉隨即湊近，俊臉放大幾倍。他的唇壓在我的耳畔，低聲淺語道：“以后也都在我身邊可好……”

溫而熱的呼吸碎碎拂著耳邊的發(fā)，全身好像有陣暖流淌過，一字一字全然烙在心底，心臟驟縮，我覺得整張臉都莫名奇妙地?zé)饋恚偬臁?

緩緩抬起頭，眼前的一幕仿佛永遠定格，染上被稱之為歲月璀璨的光影。我楞楞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漾著繾綣的溫柔，可融化寒冬的冰雪的笑容，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自信。可我心裏明白，他這是在向我要承諾，要我嫁給他時他都沒這樣開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