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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雪（1 / 3）

山川雪

林月泉猛地站了起來，回身退遠(yuǎn)了兩步，視線不知該聚焦到哪裏：“我，我我我——”

“不過，倒的確不急一時。”紀(jì)袁平卻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輕輕笑著，雙眼如微彎的新月。他坐在床邊，穿好鞋子，又招呼林月泉過來，“地上太涼，你病才有好轉(zhuǎn)，快過來穿上鞋子。”

林月泉怔怔地向前走了兩步，便被紀(jì)袁平一把拉到床邊。他捧起她雙腳，替她細(xì)細(xì)擦去灰塵，然后放進(jìn)鞋子裏——動作始終輕柔，似是怕不小心碰傷了她。

她默然看著他做完這一切，才輕聲問：“是真的嗎？”

“你是問，我讓你嫁給我的事嗎？”紀(jì)袁平抬眼看了看她，笑道，“你如果不信，回山的那一日，我就請師父為我們證婚，如何？”

“不是，我不是，我，我相信你的……”林月泉慌忙解釋，又頓了頓，低下頭，雙手不安地握著，“我，我很高興，我只是，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除了師父，還有哥哥，他們……我……”

“沒關(guān)系，你想什么時候都行。”紀(jì)袁平站了起來，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瞳孔裏倒映著霞光，“反正，我心裏也不會再有其他人了，我等著你。”

林月泉的心跳又漏了一拍，紀(jì)袁平已拿起外衣，轉(zhuǎn)身向洞口走去，一邊道：“今日天氣不錯，我?guī)夏獎Γ蛟S能獵到一些野味。你若餓了，先吃些瓜果，我很快回來。”

林月泉回過神，忙想要跟上他：“你的傷口沒事了嗎？我也一起……”

“不用，放心。”紀(jì)袁平笑著回絕了，“若明日你病愈了，我再帶你一起去。你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養(yǎng)好身子。”

林月泉這才應(yīng)下了，紀(jì)袁平走出山洞，算算時節(jié)，大抵已是冬日了，只不過南青山上盡是松柏，倒不覺蕭條之色。天氣明明一日比一日寒冷，可他卻似全然不覺，嘴角微微揚(yáng)起，腳步也比昨日更輕快了些。

他的心裏，正燃著一盞溫暖的燈。

那從此便他的世界裏，唯一的光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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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翎竹和方恂在織鳳樓小住了幾日，離開之后，又去了玄刀門。等二人從玄刀門離開，時令已經(jīng)入冬，山林失去翠色，瑤江水面也結(jié)了一層薄冰。再去飛春閣拜訪，時間有些緊張，也怕打擾了晚娘，他們就直接向南青山返程。

“你們過年，會很熱鬧嗎？”離除夕尚有月余，許翎竹的心裏已經(jīng)生滿了雀躍和期待。

方恂仍舊一副不咸不淡的樣子：“會。”

許翎竹雙眼亮得像星子：“那，會有酒宴嗎？”

“會。”

“會放煙花嗎？”

“會。”

許翎竹忍不住蹙起眉：“你不喜歡嗎？”

方恂平淡道：“談不上喜歡，或是不喜歡。于我而言，不過是平常的一日罷了。”

許翎竹早已知道方恂不喜熱鬧的性子，撇撇嘴，沒有多說什么：“我聽人說，在新歲與舊歲交替之時許下的愿望，一定會成為現(xiàn)實(shí)。不過我想，這些說法，你應(yīng)該不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