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九懷不由重新審視顧淵，猛然發現，少年還是那個少年，但精氣神兒跟他印象裏完全不一樣。
虞九懷搭住顧淵的肩，笑容裏多了幾分真心：“既然咱哥倆不見外，當哥哥的給弟弟買東西就算不上破費，你說是不是？”
虞九懷顯然是要拿“破費”表態。
顧淵心思一轉，笑著說：“那我還真有件事兒麻煩虞哥。”
虞九懷揚眉：“你說。”
顧淵歪頭，看著虞九懷，不緊不慢地說：“我最近迷上了珠寶設計，學校那邊已經把專業轉了，但是手裏缺點原料練手……”
虞九懷本來已經做好了花個三五百萬給顧淵搞輛跑車的準備，聞言笑道：“你想要哪類原料？寶石？鉆石？玉石翡翠？還是貴金屬？”
顧淵說：“最好能每樣都來點。”
顧淵這話一說出口，投在他身上的視線就變得有些微妙。
在座的大概都覺得顧淵是在獅子大開口，有點拎不清，也就傅笙的神色沒有什么變化，依舊是酒后微醺的那種漫不經心。
顧池怕虞九懷叫顧淵下不來臺，開口道：“虞九，你給他踅摸，該多少錢是多少錢，回頭你告訴我?！?
顧淵笑著拒絕：“那倒是不用，錢我有，虞哥給我算個友情價就行?！?
虞九懷笑罵：“你們哥倆這是瞧不起誰呢？我說送就是送！”
“千萬別！我還想長期占虞哥便宜呢，你這遭要是不要錢，我以后還怎么再找你要友情價？”顧淵拒絕完，給虞九懷搭臺階，“虞哥要是非花點錢心裏才能過意得去的話，就送我一套手作工具好了?！?
別說一套手作工具，就算直接給顧圓圓弄一個工作室也沒多少錢。
虞九懷揉了一把顧淵的小揪揪，笑著說：“我知道了，這事兒交給你虞哥，包你滿意?！?
顧淵笑瞇瞇：“親兄弟明算賬，明兒我去找虞哥簽合同。”
整得還挺正式。
虞九懷揚眉，要笑不笑地應：“行吧，明兒下午三點，我有空?！?
顧淵當著虞九懷的面，鄭重其事地在手機裏設了個日程提醒，自然而然地加了虞九懷的微信。
虞九懷心情不錯，索性好人做到底。
掃碼的時候張羅著把在座的發小都變成了顧淵的微信好友。
加完好友，顧淵自覺讓出主場。
安安靜靜地退到一邊，一副好弟弟的模樣跟蔫頭耷腦的小魚一塊等哥哥們告別。
傅笙就覺得顧家這小孩挺有意思。
能作卻不會惹人厭，不吃虧但也不會不依不饒，意外地很有分寸感，很懂得見好就收之道，無聲無息地就得到了他這群發小的認可。
不像個十八九歲、沒見過世面的少年，倒像是商海裏滾過的老油條。
門口等司機的時候，傅笙忍不住多看了顧淵兩眼。
顧淵雖然在跟小魚“依依惜別”，眼尾余光卻始終沒離開傅笙。
似有若無的視線又一次飄到了他身上。
顧淵攏緊他身上明顯大了兩號的煙灰色西裝，慢悠悠轉過身，不緊不慢地走到傅笙跟前兒，在傅笙一步之外停下，微微仰著頭看著傅笙笑問：“小舅，我好看嗎？”
這小麻煩精。
傅笙想抽煙，才想起來他的煙在西裝口袋裏，西裝穿在小麻煩精身上。
顧淵輕笑一聲。
摸出煙盒，熟練地點了根煙，往前邁了半步，拽著傅笙的領帶輕輕一拉，一口煙圈吐在傅笙臉上，把煙送到傅笙嘴邊，拖著長腔追問：“小舅，我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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