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起來吧。”

大概因為今天是新的一年，衛老夫人的精神看上去十分好，笑容滿面。

等姜若嫤和衛臨麒起身后，衛老夫人像永樂長公主一樣，分別給了姜若嫤和衛臨麒一個紅封。

衛二夫人的視線從姜若嫤和衛臨麒的身上掃過，笑說道：“今天世子和侄媳怎么來得這么晚？我們都來了好一會兒了。”

衛臨麒面不改色說道：“剛才我和若嫤在母親院子裏陪菀姐兒用了早膳，來得遲了一些。”

菀姐兒還沒有意識到父親將今天起遲了的原因推到了她的身上，她眨了眨眼，好奇地打量屋內的人。

姜若嫤在菀姐兒的身邊蹲下，教菀姐兒給衛老夫人拜年，她在菀姐兒的耳邊溫和說道：“菀姐兒，給你曾祖母拜年。”

菀姐兒看了看姜若嫤，又看了看衛老夫人，有模有樣地沖衛老夫人拱了拱手，笑盈盈說道：“曾祖母……”

曾孫女如此乖巧，衛老夫人的眼眸裏也帶上了笑意，她將早就準備好的紅封遞給菀姐兒，笑說道：“菀姐兒，乖。”

菀姐兒拿過衛老夫人手上的紅封，想到今天早上永樂長公主也將一個這樣的紅封塞到了她的棉襖裏，她歪了歪腦袋，沒有將手上的紅封交給姜若嫤或者衛臨麒保管，而是學永樂長公主早上的模樣，將衛老夫人給她的紅封塞到了她穿著棉襖的小兜裏。

衛二夫人看著菀姐兒的動作，笑說道：“哇，菀姐兒小小年紀就會自己管錢了。”

聞言，屋內眾人皆笑盈盈地看著菀姐兒。

菀姐兒尚不明白發現了何事，茫然地摸了摸頭上的蓮花冠。

衛老夫人本來還有些嫌棄菀姐兒是一個女孩，菀姐兒都這么大了，姜若嫤的肚子還沒有動靜，此時她見菀姐兒如此討人喜歡，眼眸裏不禁也帶上了和眾人一樣的笑意。

衛老夫人沖菀姐兒招了招手，難得伸手將菀姐兒抱到她的膝上。

一時間屋內的人的視線都緊張地落在衛老夫人和菀姐兒的身上，衛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菀姐兒又尚不知事，若是菀姐兒在掙扎中傷到了衛老夫人……

難得的是菀姐兒被衛老夫人抱到膝上后，沒有因為第一次和衛老夫人如此親近便生怯，也沒有掙扎著要從衛老夫人的腿上膝上下去，她乖巧地坐在衛老夫人的腿上，歪頭看著衛老夫人。

衛老夫人看著腿上的菀姐兒，沖衛臨麒和姜若嫤說道：“你們將菀姐兒教導的不錯。”

如果按照從前衛老夫人打心眼裏看不上姜若嫤的性子，菀姐兒這會兒表現得再討喜，她也只會認為是衛臨麒的基因好，將菀姐兒教導得好。此時衛老夫人的這句‘你們將菀姐兒教導的不錯’卻是對著姜若嫤和衛臨麒兩個人說的。

心思活躍的衛二夫人看了一眼舉止越來越從容和淡定的姜若嫤，眼眸中浮現一抹詫異。

姜若嫤笑說道：“是母親教導得好，之前我身體虛弱，多虧了母親照顧菀姐兒。”

姜若嫤真心覺得是因為有永樂長公主的照顧和教導，菀姐兒現在才如此乖巧和出色。

衛老夫人聽見姜若嫤的話語，沒再說什么。永樂長公主是當今圣上的同胞妹妹，各方面的教養自然都極佳，幾個孫子裏，衛臨麒也是最出色和優秀的。

衛二夫人見今日衛老夫人最看重的居然是菀姐兒這個曾孫女，連帶著對姜若嫤也另眼相看了幾分，心中有些不適。

她垂眸看了看身旁的衛宜意，往年像這種場合，衛老夫人一般都最喜歡衛宜意這個小孫子。

不過她轉瞬想到菀姐兒畢竟只是一個女孩，姜若嫤若是遲遲不能夠給衛臨麒生一個小公子，衛老夫人自然不會再給姜若嫤和菀姐兒好臉，她的心中的不適也被壓了下去。

幾房的人在衛老夫人的院子裏用過午膳，才回到了各自的院子。

等從衛老夫人的院子裏出來，今天起得比較早的菀姐兒終于熬不住趴在姜若嫤的肩頭睡著了。

“我來抱菀姐兒。”衛臨麒抬手將菀姐兒從姜若嫤的懷裏給接了過來。

菀姐兒現在已經比較重了，姜若嫤長時間抱著菀姐兒，胳膊會受不了。

姜若嫤沒拒絕，將菀姐兒交給了衛臨麒，她走在衛臨麒的身邊，說道：“世子若是抱累了，將菀姐兒交給下人，讓下人抱著菀姐兒。”

從衛老夫人的院子走到以麒院也不是太遠，他還不至于連這么點兒路程抱著菀姐兒都走不了。

興許是為了向姜若嫤證明他的身體沒有她想象中那么弱，衛臨麒腳下的步子大了許多。

姜若嫤莫名其妙地看著衛臨麒頎長的身影。昨晚他和她在衛老夫人的院子裏守到子時才回到以麒院，之后他又來折騰她，他這會兒精神還如此旺盛？

昨日她和衛臨麒看煙花在寒夜裏多站了一會兒，差點兒染了風寒，今日姜若嫤也沒想在外面多逗留，她隨衛臨麒快步回了以麒院。

待回到以麒院，衛臨麒將菀姐兒送到了東廂房，才回到他和姜若嫤的寢屋。

姜若嫤見衛臨麒走進來，笑問道：“世子將菀姐兒安置好了？”

衛臨麒淡淡“嗯”了一聲，抬腳走到姜若嫤的面前，在姜若嫤的身邊坐下。

衛臨麒見姜若嫤面露疲憊，想到昨日他走到屋門口吩咐完下人準備熱水，他回來時姜若嫤已經睡著了的場景，他說道：“昨晚我是不是讓你累著了？”

姜若嫤聽見衛臨麒突然提到‘昨晚’二字，她本來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她對上衛臨麒嚴肅的眉眼，她才反應了過來。

臉上原本早已經散下去的紅暈又再次浮了上來，她輕咳一聲，紅著臉說道：“沒，還好。”

衛臨麒盯著姜若嫤看了一會兒，他說道：“你若是還感到難受，我讓吉安給你買些藥來。”

他從前在邊境時，偶然也會聽見軍營裏的士兵說幾句葷話。他記得曾經有士兵說過女子若是被折騰得狠了，是需要上藥緩解的。